,勉强将语调压平:“陛下的心和朱雀血脉也在我身上,是……完好的。这些年温养您身躯魂魄的就是那点朱雀血,我不知道为什么您重临人间,没有直接取走,如果……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你把心取回去,能不能有一点人味?
盛灵渊心说人心和朱雀血脉又不是一碗水,扔他身上就能相融。那都是他亲手抛弃的东西,他自己存着排斥的意思,魔身更乐得不要,但他很敏感地听出了宣玑的未竟之言。敲打着膝盖的手指一顿,盛灵渊暗叹了口气:小玑长大精明了,也敏感了不少,不像少年时那么没心没肺,他方才那一把“推”狠了。
他想跟宣玑保持安全距离,为的是保护宣玑,不是亲自伤他的心。于是话音一转,盛灵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宁王死后,我将他与巫女所生之子收养过继,立为太子。”
宣玑机械地回答:“知道,我见过他,文皇帝在朝三十六年,励精图治,做得很好,文帝十八年我离开赤渊的时候,已经有太平盛世的雏形……”
盛灵渊打断他:“太子小名叫彤儿。”
宣玑一震。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却没来得及见一见你真身,我想象过很多次你会长成什么模样,也想让太子像你。”盛灵渊用低沉得近乎虚弱的声音说,“我从小孑然一身,能说话的只有你……我待你如手足兄弟。”
还没品出味道来,就骤然被“手足”的宣玑:“……”
“虽说是人心不如水,我么……”盛灵渊笑了一声,“但不管我同别人怎样,待你之心,总还没来得及变。”
他这“没来得及”四个字用得恰如其分,言外之意:人情有保质期,作为魔头,我可能格外凉薄,但因为客观现实——你死得比较早,所以很幸运,咱哥俩感情没来得及变质。
这话又直白又实在,细品一品,居然还带了几分残酷的真诚,让宣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小玑,别怕我,我不会害你。”盛灵渊轻声说,“虽然不是自愿的,但再回人间能见故人,我心里很欢喜。”
他这话听起来毫无敷衍,宣玑甚至能从他语气和停顿里听出微笑来。盛灵渊无情地把他推开,见他要摔,又恰到好处地扶了他一把,微妙地把他留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上,还给了一颗压惊糖。
非得概括的话,他可能是成了某个薄情寡义反社会分子的“人间小确幸”。
一盆冰水浇灭了宣玑胸口的热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