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的嘴唇颤抖起来:“可他们不能把她……把她当个人参虫草之类碾碎了吃。您看见何翠玉之流吗?她是‘老祖宗’,是末代清平司,势力大得没边。我们家那个,就有点微末的特能,连个桶装水她都扛不动,除了买菜算账利索点之外,她什么用也没有。没用,她就不能做人了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师,我跟他们不死不休。”
王博士没回头,搭在身上的手伸过来,无言地在黄局的手上拍了拍。
老人的手干燥而温暖,触感粗糙,能把人拍出一腔的委屈。
“是我对不起你们,”王博士叹了口气,“赤渊和特能出生率的课题,当年是我提出来的。我那会异想天开,一心想着揭开特能人背后的秘密……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什么要查它呢?我带过的最好的学生……巩成功,唉,不说了;小向小宋,晚节不保;单霖远走边疆,一年到头不回来;小果……小果尸体都没落下。”
黄局迅速把情绪稳定下来,摇摇头:“她就是搞异常能量监测的,当时上赶着加您的研究组也是自己发现了问题,她自愿的——您老别说这话。”
王博士低声说:“总局不安全,我也就在这能跟你说几句话。按照‘那位’的说法,只有人族和类人族才能出产人魔,现在这几个人魔都重新封起来了,我怕他们下一步就没这么迂回了,你要小心。镜花水月蝶这枚钉子,如果是他们埋的,我觉得不会只是想召来人魔,劈咱们大楼里的一棵树。”
他说着,几个水膜包的泡泡冒出来,贴在了黄局的心口、咽喉、太阳穴等地方,一闪又消失了。
黄局一呆,忙说:“老师,护具我准备了不少,您不用……”
“带着吧,”王博士说,“我经历过战乱,吃过苦、也享过福。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变成了个老糊涂老废物,没法赔你一个大活人,能出点力,我心里也好过。”
王博士一语成谶。
从江州开车回西山总部,路况良好的话,四五个小时就到了。三大特种外勤声势浩大,一路上连跟有点灵性的草都退避三尺,平平安安地把几十大车的危险物品运抵了总局大楼。
研究院全体留守人员已经在门口列好了队,摩拳擦掌地预备迎接自己未来一周的加班生涯,老远一看见车队,就绿着眼一拥而上。
“活久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封印箱!”
“院长说统一拉到后山,统一检查,无害处理后封印登记哈,同志们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