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愣着,蓦地,王富贵爆出了一声大笑,随即也跟着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哪怕车里早已关闭了暖气,但甫一下车,陶然还是感觉到车里车外悬殊的温差。
王富贵看着娇小的身影,面有愧色,“不然弟妹你在车里等,我再去前面找找看。”
陶然跺着脚,视线往一望无际的雪原逡巡,“不用,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着,陶然两手戳在口袋里夹紧了身体,苦中作乐,“贵哥,我觉得老天爷还是挺照顾我们的,你看,现在的雪好像小了不少,风也停了。”
王富贵抬头望望四周,笑道,“是啊,这雪好像是快要停了。”
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姑娘尚且勇敢,他一个大老爷们确实也不该自怨自艾,“弟妹,我跟你说说我这姨的故事,当作给你解解闷。”
这雪堆得厚,踩下去一脚就得拔出来一脚才能往前走。但这雪也白,一点尘埃都不染,美艳得很。踏下去时,嘎吱嘎吱地响,清洌洌的脆声,煞是好听。
每年冬天,安城也都有下雪,但都下得不爽快,像这么大的雪,陶然还是头一次见。
雪地里的乐趣减弱了两人现下的窘迫处境,又乍然听到王富贵说有故事,陶然自是喜闻乐见。
有雪,有往事,两人把这一段逃难似的旅程硬生生掰成自驾游的节奏。
“我这姨年轻的时候有一个老相好,隔壁村的,还是青梅竹马。”王富贵粗糙,故事的开篇也是讲得简单粗暴到不行,一点修饰都没有,陶然只摘重点的来听。
还是一个有关于爱情的故事哟。
“两人一块儿长大,长到十七八岁的年纪,就私定了终身。但我姨家嫌那个老相好家境差,明知道我姨有喜欢的人,还背着我姨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我姨死活不同意,闹上吊,闹绝食,都没闹成,那边我外公跟人订下了嫁娶日期。她的老相好家知道我姨家嫌弃他们家,也来了气,下了令要和我姨家断绝来往,也安排媒人给她的老相好说了一门亲事。”
陶然越听越投入,门不当户不对,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现实版本,“然后呢。”
“我姨性子烈,看到老相好要娶别人,拿着一把割草的镰刀架在脖子上,逃出了家门,找到她的老相好,要他跟她一起私奔。老相好答应带我姨走,但是要我姨给他三天时间,他要安排一下家里的事,说家里养他到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