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活着,知足地活着,不能得寸进尺,更不能贪得无厌。
从往事的追忆中晃过神来,王富贵见陶然一直沉默,顿感手忙脚乱,“这些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了,好的歹的都过去了。”
陶然听出王富贵的画外音,回头看雪地里来时的长长的两串脚印,弯着月牙儿眼,“贵哥,我突然很想见一面你的姨。”
王富贵怔忡,知道自己在瞎担心。雪地反光地刺眼,他两手搭成凉棚,往远处张望青黑色的山体,“走吧,绕过那座小山看看。”
“好。”
原本是想找一个避难所,现在却变成了寻找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陶然行走的劲头更足,拔腿的力道也噌噌上涨,王富贵差点赶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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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一路穿行在灰暗色的高速公路上,快车道和超车道交替着行驶,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
从安城出发,一连开了三百多公里,期间只在一个服务区暂停休息,由季博替换顾淮云开车。
导航提示距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大奔刚刚越过一辆小车转上快车道,季博趁机觑一眼副驾驶位上正闭目养神的顾淮云。
高速路上120多的速度,两公里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大奔顺畅地从服务区入口疾驰而过,奔赴下一程。
季博有心让顾淮云多休息,昨晚醉酒,还是他送的人回去,回去时都已不省人事,现在却要高强度开车赶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只是一个电话打进了顾淮云的手机,没能遂了季博的心愿。
顾淮云也许就是假寐,接起手机时双目依然闭着,嗓音沙哑又疲惫,“喂。”
“是我,我听说陶小然去绥安了?”
顾淮云微微蹙起眉头,恹恹地搭一声,“嗯。”
“我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最后一次跟她联系是什么时候?”
“……”顾淮云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路况,索然无味的口吻,“今天早上。”
顾世铭焦灼地掐算,“那是在崇山地震发生之前,地震之后你打过她的电话吗?”
他们两个的信息不对等,顾世铭蒙在鼓里,但顾淮云是洞若观火。只不过,顾世铭说一句他才回一句,多一句都不肯说,“打过。”
顾世铭惊喜,“能打得通?”
“不能。”顾淮云有气无力,似乎是在忍受顾世铭的这通来电。
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