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到这里,陶然蓦地又想起半路上王富贵跟她说过的那个关于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当时她没见到人,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时过境迁的局外人,现在故事里那个敢爱敢恨的悲情女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当时听故事时的切肤之痛和无尽的蹉跎遗憾潮涌般袭上她的心头。
这么美的女人,竟落一个孑然一身的下场。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胡英问道。
提起这个,王富贵像变回一个顽童,兴奋地倒退着回到那口大衣橱边上笑道,“这个王八,就是这个王八,我才认出来的。”
胡英端起烛台走过去。
烛火下,陶然看见衣橱的侧面,腰高的位置刻着一只很丑的小乌龟,估计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王八是我画的,五六岁时的我画的,当时我还被我妈狠狠抽了一顿,所以我记得特别牢。”
王富贵解开谜底,陶然哭笑不得。
也许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或早或晚。
胡英微微躬身,指腹摩梭着当年一个顽劣孩子刻下的一个印记。
这套衣橱是她娘家的遗物。她出狱之后,家里死的死,走的走,整个家散得只剩下这些带不走的物件。
二十多年,她无家可归,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这些笨重的不值钱的老古董。但她始终没舍得扔,这些老物件在,仿佛人生中那段最美的时光也都能留住。
“英姨,你知道这里有一家服装厂吗?叫佳乐服装厂。”那批面料始终挂在她的心头,陶然第一时间关心的就是这个。
胡英应道,“佳乐?不是倒闭了吗?都关了一年了。”
知道服装厂就有的救,陶然的两眼顿时放光,“我知道服装厂倒了,离这里远吗?”
“有一段路,要是有车的话也不是很远,大概一小时的路程。”
陶然刚刚扬起的欣喜慢慢凉了下去,但情况不是最糟糕,没车也能到,多走一段路就是了。
“对了,英姨,你这里有电吗?我想充一下手机。”陶然还没从包里掏出手机,胡英举着烛台,“平常是有电的,但是大雪估计又把电线压坏了,这里都停电几天了。”
陶然脸上失望神情毕现,胡英赧色道,“你们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就不需要用什么电,下雪天叫村里的人过来修也不方便,就一直耽搁着。这方圆几公里就我一个人住着,村里的人都搬到外面去住,新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