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的路……”
胡英解释的话被陶然打断,“没事的,英姨,我们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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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雪停了,那条狗盘在胡英腿边,陶然坐在旧书桌旁,静静地听两人叙旧,时不时往那跳动的烛火上轻轻地吹上一吹,火苗东倒西歪地晃动。
她神思游离,从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一路想到安城,想到安城里的人,想到那条发送成功的信息,也想到接收到她信息的顾淮云。
老天太会捉弄人。手机有电的时候没信号,现在有信号却没了电。
就等一夜吧,明天就可以找到电,给他们报平安。
二三十年的光阴,胡英和王富贵有太多的话想说,东拉西扯的,讲了有几根手指头粗的蜡烛慢慢燃到底了还没说完。
陶然扒桌面上听一句漏一句,听得七零八落,但她还是听清楚了。聊天都是胡英问,王富贵答,说来说去说的也是王富贵一家离开绥安后的点点滴滴,而关于胡英自己的生活,她却是只字未提。
说到兴起,胡英扬眼朝着一旁正魂飞天外的陶然努努嘴,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娶的?这媳妇安安静静的,一看就让人喜欢。”
陶然神游九天,这个时候偏生敏感,精准无误地听到了胡英的误会,哑然得说不出话来。
王富贵反应比较剧烈,拍了一掌单薄的床板,差点跳将起来,横梗着粗脖子,“不是!英姨!这不是我的,是我一个老板的,不是我的。”
陶然和胡英隔着一豆黯淡的烛火相视而笑,一个是歉然的,一个则是坦然的。但初见时胡英给她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陶然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夜已深,胡英安排两人休息。简陋的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胡英和陶然一头一尾睡下,王富贵则凑合在一堆干草垛铺就的地面上,连条像样的棉被都没有,抱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只有脚边烧着一个火盆。
万籁俱寂,陶然疲极累极,想着明天就可以联系上安城的人,明天就可以去找服装厂,安下心来,阖上眼连梦都没做就睡得不省人事。
再睁眼时,窗外已经泛起了天青色的光,旁边的门洞后传来柴火燃烧的味道。后头是一阵阵有规律的鼾声。
撑着床板起来时,陶然才发觉浑身酸痛,小腿跟灌了铅一样。那条狗也起得比她早,见她起床,静悄悄地走到床边,摇着尾巴吐着舌头。
昨晚没仔细看,现在看个明白。是一条毛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