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房屋里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他看到那扇虚掩着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往里打开了。
“大黄?”
一个消瘦的侧影出现在门口。
秋田犬没有理会胡英的呼唤,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曹仲的视线从胡英出现后就再也没有移开,在她转过面来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胡英见到庭院外立着一个人,外面的光线太刺眼,她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右手搭在额际,客气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下一刻,胡英如遭电击。
“汪汪!”秋田犬通人性,见主人反应异常,自觉地冲着来路不明的人狂吠几声,以示驱赶。
是胡英先打破了僵局,颤着音问道,“仲哥,是……是你吗?”
一切都恍若黄粱一梦。
“是、是我。”曹仲哽咽出声,脚步往前探出一步后又倏地静止了。
“汪汪汪!”曹仲一动,秋田犬叫得更凶了,身体绷紧,蓄势待发。
“大黄!”胡英低头,呵斥一声。
随后狗安静了,人也相顾无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又像在这方寸之间停止了行走。
曹仲酸涩的喉间一紧,叫出了三十多年只出现在他心里的名字,“胡英……”
眼泪在胡英脸上一寸一寸地爬下来,他叫她的名字,只一声,便能叫她肝肠寸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胡英终于一点一点拾起崩塌的情绪,“仲哥,要是不嫌弃,进来坐吧。”
当时,她无意知道风雪中来借宿的陶然和他竟是相识,胡英是有一点点期待的。她终究是放不下,但她也没有太多的祈求,只希望这辈子能再见他一面。一面就足够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曹仲也冷静不少,但表情还是木讷的,走路时腿仿若没有知觉。尾随着胡英进了老屋里,他切身体会到陶然说的过得不容易是怎样的不容易。
说家徒四壁,一点也不为过。
当年,她一顿饭没吃饱,他都能心疼不已。现在他却让她在这样贫寒中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三十几年。
胡英倒是坦然,脸上挂着清浅的笑,“仲哥,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泡杯菊花茶。”
曹仲并未留意胡英的话,当他落眼在窗台前的那张旧书桌时,眼泪差一点又要夺眶而出。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