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抓住他还没离开的迹象,赶紧换了话题,“你跟我说,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你希望我怎么做,或者你跟我吵一架也行,但是能不能不要这样,一言不合就走人?”
她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擅长解释,但她害怕他走了。
一松手就走了。
然后他们就再也不能愈合成原来的样子。
原本她以为并不是那么在意的人,当他在从她身边匆匆要走的时候,心里的那股久违的熟悉的恐惧感瞬间就遍布了她全身。
“不对,”陶然的声音挫了下去,“要走也是我走才对。”
“嘭!”
“嘭嘭!”
远处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升上夜空,然后炸了开来。闪闪烁烁的光带着缤纷的色彩穿过冷冽的空气,映在卧室里宽大的玻璃窗上。
房间里,两个拥在一起的人,谁都没有转头去看窗外那盛大的烟花,是怎样的流光溢彩。
顾淮云抱着她,“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你都洗好了,我不用洗的吗?”
陶然两手垂在身侧,拳头握了又松开,声音闷在他怀里,“骗子,你刚才明明生气了,你当我瞎吗?”
“以后我生气的时候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气完就没事了。”
“嘭!”
又一朵烟花绽开。
“可是我不喜欢你生气,也……舍不得你生气。”陶然揪着他的衣襟,把滚烫的脸埋了起来。
顾淮云狠狠滑动喉结,“知道了,以后尽量不生气,有事我就和你直接说,这样可不可以?”
陶然挣扎两下,把人推开,“走走走,洗你的去,我要去睡觉了,困死了。”
爬上床的时候,她的脸仿佛还在冒烟,肾上腺素飙升,心率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骚走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睡到九点多,下午又补了俩小时的觉,好好的一个除夕夜,陶然竟辗转不成眠。
躲在被窝里,她按亮了手机,上面的数字显示是03:15。
关了手机,陶然重新闭上眼。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才数到第九只羊的时候,陶然觉得口渴了。估计是看春晚时磕多了瓜子。
又恰巧,今晚她忘记在床头放杯水。
十五分钟后,陶然凭着记忆,成功摸到厨房里来了。
“嗝——”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