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熬点玉米南瓜粥,你喝不喝?”张美珍在厨房转了一圈,探头问甘卿,发现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膝盖上搭着拆开的信封,似乎是想去端水杯,手伸到一半,她好像又突然不想喝了,缩回了袖子里,张美珍奇怪地问,“谁给你寄的什么东西?”
“孟老板,”甘卿眼波一转,像是刚刚活过来的石像,她随手收起了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躺了一天的骨头“咯吱咯吱”地响了几声,“美珍姐,您刚才说什么?”
“问你喝不喝玉米南瓜粥”
“喝,”甘卿一口答应,“放点牛奶,我能喝一锅。”
张美珍还是有点疑惑:“天意?就这么两步路,吼一嗓子都听得见,他没事给你寄什么东西?”
“不是从他那寄的,”甘卿在喻兰川给她买的一堆药里翻了翻,找出个医用口罩,扣在脸上,闷声闷气地说,“老孟偷偷拿了我的身份证,给我报了个高自考,考试中心那边寄来的东西。唉,美珍姐,您看看您这宝贝外甥,又调皮捣蛋,有功夫也管管行吗?”
张美珍总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暗搓搓地占孟天意便宜:“这回又给你报了个什么?”
“还是财会。”甘卿背对着她,披上一件外衣,“我不知道他是对财会有误解,还是对我有误解——我教您怎么做好吃,南瓜别放水——我高中的时候,文科数学卷,最高纪录做到了倒数第二题,还就一次。”
“唔,比天意强多了。”张美珍按照她的指点处理南瓜,“天意小学一年级数学三十二分,从那以后,一直崇拜能跟数字打交道的人,马戏团表演算数的狗都是他的偶像候选。”
甘卿正在清嗓子,一口气呛进去,咳了个死去活来:“天咳天赋异禀。”
楼下的牛孩子韩周,据说也是从三年级才开始不及格的。
“是有点早,”张美珍叹了口气,一脸感慨,“天意这孩子,从小就早熟。”
俩人沉默了两秒,同时笑出了声。
张美珍忽然问:“你本来想学什么?”
如果你拿到的不是“b卷”,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普通地长大,参加高考,毕业工作——
甘卿靠在厨房门口,大半张脸藏在口罩下,看不出端倪。
“没仔细想过,”好一会,甘卿才开口说,“我应该就属于那种考完试两眼一黑,然后报志愿的时候抓阄盲选的人吧。我记得我英语还行,数学拖后腿,其他科目平均,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