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夏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再次见到他的场面。他是心冷,但也有过幻想。
他想过自己忙碌中的某一天接到母亲一通电话,告诉他“父亲”回来了,她终于等到了,以至于他每一次接到母亲的电话,心情都很复杂,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害怕。
他也想过或许是在未来的演唱会现场,他就藏在观众席,虽然方觉夏看不清,但或许他就在下面,听着他唱歌,看他跳舞。
然后方觉夏会在心里想,爸爸你看,我不是失败品。就算我看不清,就算我的脸上有一个胎记,我也可以拥有舞台。
那么多的幻想都破灭在此刻。
方觉夏做梦都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狼狈不堪的重逢。
原来跟踪自己这么多天的那个人,不是私生,也不是什么狗仔,甚至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把他拉下来的前公司,是他的父亲。
知道他患有夜盲症的伟大父亲,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手持一根钢棍,朝着他的后背挥上来。
后腰隐隐作痛,疼痛和冲击令方觉夏无心思考。
他沉默地望着面前这个已经和记忆中相去甚远的面孔,最后只冷淡地转头,对私人保镖说,“麻烦您,按照裴听颂的想法去处理吧。”
“好的。”那人的职业素养很高,没有多一句嘴,即刻就准备将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带走,可谁知这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突然爆发出力量,拼了命地挣扎,嘴里还大喊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连你亲爸都不认!”
他嘴里骂着极其难听的话,各式各样的脏话,毫无逻辑和章法,和疯子没什么两样。方觉夏一概不想听,只是到最后,他连带着骂了他的母亲。
所以在转身的瞬间,方觉夏停了下来,背影僵了一秒。他朝前走着,脚步停留在方才那根粗长的钢棍前,弯腰将它拾起,然后转身,朝着这个疯子走去。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方觉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了他这张苍老的脸。
“方平,你吸毒了,是吗?”明明是疑问句,可他语气确凿,神色冷静,仿佛在陈述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实。
他面前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面部的肌肉都在抽搐,看起来诡异非常。
方觉夏点点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毒瘾犯了。”
当初他染上违禁品的时候,方觉夏还以为有的救,电视上说人犯了错也是可以改过自新的,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