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手上。
这屋内常年燃着沉水香,沉郁的香味掩盖之下,尤有清苦的药味儿氤氲开来,紫檀方桌上搁着白瓷莲瓣阔口碗,碗里还剩了小半碗深褐色的药汁,晋和公主端起来闻了闻,果然是药,且味道极苦,她不禁蹙了蹙鼻尖儿,暗叹,看来还真是病的不轻。
苏子偷瞄了晋和公主一眼,心里暗笑不止,幸而方才犯懒,未及时将药碗收起来,否则,还得多熬一碗药给落葵灌下去,装病么,不灌药怎么能叫装病。他一边笑一边忙收起紫檀木粉彩四季屏风,勾起床前的杏黄色流烟厚锦帘,露出床上一把单薄的人来。
晋和公主眸光一亮,神情复杂,说不清是喜是忧,苏子早在床沿儿摆了一把紫檀木直背交椅,她却不肯落座,只伸手去扳落葵的身子,触手间,竟是薄薄的皮肉下裹了一把冷硬的肩头。
落葵像是刚刚醒来一般,揉着惺忪的睡眼,定睛望住晋和公主,装出一脸惊惶的模样,挣扎的便要下床行礼,口中连连告罪:公主殿下驾到,臣女未能远迎,失礼了,求殿下恕罪。
苏子死死咬着呀,憋着不敢笑出声来,心中暗叹,落葵这装模作样的本事更高了,忍了半天笑,他回首吩咐丁香:丁香,奉茶。
眼前之人的确脸色不好,清瘦而又蜡黄,实在不像康健有福之人,晋和公主不疑有假,不禁叹息,这少女并不比她大几岁,却早早的父母双亡,如今又缠绵病榻,恐寿年难永,自己跟一个又病又弱的人,计较个甚么劲儿,她伸手扶了一把,笑中多了一分真情实意:卫国姐姐说笑了,姐姐病了,做妹妹的怎能不来探望。
落葵笑的含蓄,她不傻,这样突如其来的示好,她怕是无福消受的,只好打着哈哈道:公主殿下此言,臣女愧不敢担,愧不敢当,着实受宠若惊。
晋和公主抻了抻胭脂红蜀锦缕金丝衣袖,直言道:妹妹此来,也是有事相求的,还请卫国姐姐成全。
落葵呆了一呆,眉心的愁色久久不散,求,晋和公主堂堂天潢贵胄,怎会有事求到自己头上,她陪着笑脸道:公主殿下只管说,臣女定然尽力而为。
晋和公主捋着腕间的一对翡翠缠金丝玉凤镯,水头极好的镯子相碰,发出清脆悦耳之声,她轻轻笑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妹妹今日去了二哥哥府上吃酒,着实喜欢二哥哥那的阴阳合香木手串,二哥哥说是卫国姐姐所赠,妹妹便厚着脸皮来了,想问一问姐姐可还有富余的,可否也赠妹妹一串。
听得此话,落葵几欲呕出一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