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大清早的就喝个没完,早晚得醉死你。
苏子却不以为意,反倒从边上又抄起一壶酒,奚落一笑:大清早的发脾气,容易老。
落葵哽了一哽,竟无言以对。
苏子笑了笑,陡然冲着杜衡招了招手,扬声喊道:杜衡,过来。
杜衡很是识趣,从灶间端了一碟子花生米搁在廊下,自斟自饮了一杯,才道:苏将军,别喝了,仔细主子动家法。
苏子又好气又好笑,杜衡不过二十几岁,刚出生不久就来了水家,厮混的久了,他没学会他叔叔杜桂的持重慎言,反倒将落葵的牙尖嘴利学了个十足十,不,苏子摇了摇头,杜桂也并不持重慎言,他是寡言少语的牙尖嘴利,苏子失笑,说到底,水家哪有一个是温厚的,个顶个都是刻薄人。咬牙切齿的灌了一口酒,苏子拍了下杜衡的额头,笑道:你还不快遣人跟着主子的心头肉,若是丢了或是死了,你可赔不起。
杜衡一笑,笑的落葵面红耳赤,几欲伸手给他一巴掌,他才倏然收了那笑,叫了见愁进来,耳语了几句。
日头缓缓挪动,直直笼住空落落的树冠,没有暖意的光穿过枝丫,在地上印下一个个冷硬的影儿。
落葵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料理正事时总是吩咐完这件忘了那件;时总是看完了这一页忘了翻下一页,饮茶时更是几度将茶水浇到身上,直到用午饭时,京墨都还没回来,而杜衡遣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
她终于耐不住性子,撂下书册,放下杯盏,焦灼不安的一趟趟去门口张望,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怎么还不回来,别是没带银子被人扣下了罢,别是路遇山贼被人打劫了罢,别是被狼叼走了罢,别是,别是死到外边了罢,她心下难安,可这一趟趟跑下来,也没瞧见半个人影儿。
苏子靠坐在廊下饮酒,看她这副模样,心知她是动了情,他到底是万花丛中过,于情之一字看的透彻,想的明白,连连默念了几句,所托非人,拆散一对是一对。他提着酒壶又灌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别看了,你都快成那块望夫石了。
落葵回首,见他皮笑肉不笑一脸奚落,眉宇间拧着事不关己的冷薄,连桃花眼也不复往日的温情,顿时怒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冷哼道:这都甚么时辰了,京墨还没回来,你倒是心大。
他有手有脚的,有甚么可惦记的,若他一个男子出门挣点家用银子,还要你个姑娘家惦记着安危前程,哼。苏子挣脱开她的手,灌了口酒,仰天冷笑: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