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凉,院落中的竹林已经萎黄凋落,但风过时,幽篁之意丝毫不减,当初四处寻找合适的宅子时,一眼便相中了这里半院子的风中翠竹,这才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这半院子的翠竹幽静清雅,一个人在林子里坐着,颇有独坐幽篁里的意趣,若再配上一张琴,就更妙了,只可惜落葵这双手不会抚琴,只会弹琵琶,弹一曲十面埋伏倒也应景。
京墨就在这幽篁边儿上张口结舌起来,他原想说是同曲莲一起去的,转念却想到在寨子里曲莲勾着他的脖子泪水涟涟,说不能叫落葵知道他们二人同去,否则会徒生嫌隙,会惹得落葵不高兴,她不想失去落葵这么个知己。念及此,京墨斜眼依次瞟过落葵苏子,不由的心虚极了,口舌发干:那个,没谁,我同盛泽街上同乐馆的李掌柜一同去的。
落葵心下微沉,冷眸一转,似是无意的挑眉轻笑,一语惊人心:同乐馆的李掌柜,他不是刚死了夫人么,怎么还有心思出去收货,看来升官发财死婆娘还真是人生乐事。
明明是初冬寒凉,京墨却脊背一凛,滚滚冷汗顷刻间浸透了衣衫,他磕磕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落葵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拖长了尾音道:哦,许是我记错了罢。她哀叹,人心果然不能用来试探,只能用来相信,她打心眼儿里希望是自己疑心病犯了,可瞧着京墨心虚到张口结舌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想多,不禁暗暗握了握拳头,看来分房而居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同进同出三日之久,若没发生点甚么才是稀罕,况且京墨是个累犯,从来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曲莲又是名动京城的美人,面对送上门的美人,他绝不可能,也做不到往外推。
京墨见落葵并未再追问甚么,暗自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只温润的羊脂白玉梅花簪,斜斜插入落葵的发髻中,笑道:上回在北山,打碎了你的发簪,我一直留神寻个差不多的赔给你,这回在玉龙寨看到这个,我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下来送你了。
落葵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伸手去摸簪子,摸到满手寒意。
苏子紧着补了一刀:落葵那枚是昆仑仙玉的,且是太子亲送的及笄之礼,而你这是羊脂白玉的,怕是不够赔罢。
而落葵的心思丝毫没放在发簪上,想着玉龙寨之事,心下生出狠厉,从前在扬州时,京墨如何她管不着,也不想再去计较,但如今婚事已定,若京墨仍揣着朝三暮四的心思,处处沾花惹草,那她决容不下,即便不能退婚,也绝不叫他好过,她微微舒了口气,眸光微冷,不动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