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荡着尖利的惨叫。
捧着铜镜,丁香左看右看,觉得这发髻梳的不够贵气,索性又在发髻上饰以赤金珠花,在发髻后头压一朵并蒂红梅绢花,鬓边斜簪一枚累丝梅花步摇,那朵朵梅花的花蕊乃金丝镶嵌南珠制成,簪头处两串珊瑚流苏低垂,行动间蕊丝轻颤,流苏摇曳,南珠光华温润,珊瑚娇艳流转,衬得整个人都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婉约娇媚。
一样样珠钗别到头上,落葵只觉压得脑袋沉重脖子生疼,却又不敢多说甚么,平日里在家,哪怕披发赤足,苏子都不会说她半句,可今日,却得依足了规矩。
苏子开了那只押了琵琶锁的楠木箱子,忙着从里头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一件酡颜底儿满绣金桂蜀锦窄袄,要她换上。
落葵退了半步,一脸嫌弃:“这个,太艳了罢。”
苏子偏着头,平静道:“你若想叫太后觉得你是去奔丧的,那只管穿白的去。”
落葵哽了一哽,太后的确念叨过她,整日里穿的如同缟素,不吉利,她冷眼瞧着那红衣裳,想着自己穿上后立在太后身边的模样,当真是一只尽职尽责艳光四射喜庆无比的花瓶,不禁一脸难色。
苏子又一头扎进去翻翻找找,找出一件雪青底儿满绣百蝶穿花宋锦窄袄,并一条蜜荷色百褶妆花群,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件儿呢。”
虽然花色繁复但好歹尚算清雅吉祥,落葵勉强点了点头,绕到屏风后头换衣裳,待出来时,苏子已摆了一双与衣裳同色的绣鞋在地上。
她边穿边想,这样贴心的人,可真是世间难寻啊,自己当真是有福之人,有大福气,她蓦然生出个不祥的念头,自己如今这样有福,会不会是前半生将福气都耗光用尽了,后半辈子要吃尽苦头孤独终老,她使劲晃了晃头,将这晦气的念头逐了个干净。
细雪纷纷,从天还未亮时便开始打着旋儿落下,待落葵梳妆完毕,院中已是青白一片。
推开门,迎面便是凛冽的寒风,吹得落葵鬓边的珊瑚流苏一阵阵轻响,风掠过衣袖裙摆,行动间果然如花枝满地,端的是春意盎然。
听得门响,空青猛然回头,但见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落葵,难掩眸中惊艳之色,他情难自已的进了一步,又进了一步。
谁料京墨从斜拉里奔了出来,一把抱住落葵转了个圈,笑得合不拢嘴:“落葵,你真好看。”
落葵被他转的头发蒙眼发晕,一声声喊着放我下来,晕的都走不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