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这才将她放下来,她扶着廊下立柱,对他笑道:“这果真是个看脸的世道,你还从未这样对我过。”
京墨讪讪一笑:“你今儿是真好看。”
曲莲见状,缓缓退了一步,倚在廊下的朱红立柱边上,突然想到姨娘说的,平素寡淡无趣的姑娘,精心打扮起来,便格外有新鲜感,男子都舍不下这点新鲜感,她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默默道,看来自己要想抓住京墨的心,单凭好看的脸是不够的,还是要想些别的法子才好。
而空青一脸黯然,默默退到暗影中去,咬着牙忍住想要打晕京墨的念头。
苏子的眸光在落葵与京墨脸上来回盘旋,越看越觉得纨绔子弟京墨,配不上自己一手拉扯,精心教养的落葵,颇有一种辛勤灌溉呵护,好容易长大开花的绝品,最后竟被个混小子给偷走的不快,他竟生出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厌烦的心来,但心中猛然一凛,虽说长兄如父,但到底不是父,自己是兄,远没有给落葵当爹那么老的年纪,他对着杜衡使了个眼色,淡淡道:“行了,走罢,误了请安的时辰,可是要罚跪的。”
杜衡会意,取过丁香手中的银红缕金团花斗篷,覆在落葵肩上,密密的风毛拥着她略显清瘦的下颌,衬得她益发瘦弱的没有一丝血色。
落葵扶着杜衡的手,与苏子错身而过之时,压低了声音道:“我走了,你万事小心。”
宫里的冬至家宴,向来是皇子皇孙们聚在一起,用虚情假意推杯换盏,以明争暗斗下酒助兴的宫宴,往往是极尽丰盛奢华却又索然无味的。落葵实在懒得与他们斗智斗勇斗心眼儿,觉得这样一顿饭吃下来,不但吃坏了胃,还要平添白发,她一向都是陪着太后在宫里用了午膳,晚膳便称病告假早早回家。
今日却与往常不同,落葵心有要事,需的去用那顿劳心劳力的晚膳,而太子殿下病愈后,太后的身子一直便不大好,落葵少不得要陪坐伺候,陪坐闲话家常,这家常中少不得便提及她的婚事。
即便婚事已定,太后也是满心的不情愿,拉着她的手,幽长的叹息不停:“葵丫头,外祖母心里疼啊,若不将你许给京家那小子,便要许给北谷国,外祖母舍不得你远嫁和亲,也舍不得你嫁给京家那小子,哎,外祖母原想趁着自己还有口气,能替你相看个好人家,谋个好前程,可到头来,还是左右为难啊。”
落葵斟了盏茶递过去,半透明的薄脆杯盏透出绿莹莹的茶水,素白的底儿上粉彩凤凰穿花而过,见太后没有饮茶的兴致,她又剥了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