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觉得无趣极了,一边吃菜一边冷笑:“你可真没趣儿,难怪旁人瞧不上你,要去找些野花来采。”
落葵顿觉鼻尖儿一酸,忙紧紧闭目,让泪意倒流。
江蓠眯着凤眼,继续冷笑:“你是在面壁思过么,嗯,小妖女,你是该好好思思过,想想自己为何要投身在嗜血道中,当了妖魔鬼怪。”
落葵不语,任凭睡意袭来,她昏昏沉沉的,迷蒙中察觉有人吹灭了烛火。
窗外月色昏黄,将窗纸染成银白的瓦上霜,夜风掠过半开的长窗,水青色的帐幔一起一伏,淡淡的影儿烙在青砖地上。
有些冷,睡的深沉的少女翻了个身儿,打了寒噤,瘦伶伶的身子在薄薄的锦被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江蓠蓦地叹了口气,抱过床上的另一床锦被,小心盖在少女身上。
少女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蹙,像是有百般心思在那里打成了结,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淡淡岚影,睡着时比醒着时竟还多了几分鲜活气。
江蓠一时恍惚,像是瞧见了那个已经消失于世间的那个少女,彼时在程家惊鸿一瞥,他便将那少女刻在了心上。彼时在他心中,最美好的事情,便是看到她的微笑,而更美好的事情,便是看到她因自己而笑。回到天一宗后,他便央求父亲去提亲,程家应允后,他欣喜若狂,原以为从此以后,少女便会因他而笑,谁料事与愿违,她以后的种种风波,难堪乃至死地,皆是自己带来的。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还未触到少女的脸庞,耳畔突然传来细碎之声,像是有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上楼。江蓠顿时警醒过来,以迅雷之势趴到桌案上假寐。
落葵也在此时醒来,伸手一摸,身上竟盖了两床被褥,偏过头却见江蓠趴在桌案上,她不禁一怔,又见江蓠眯着丹凤眼,冲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抿了抿唇,心道,装睡,装睡也躲不过这一劫。
雕花窗外雪光透白,月色昏黄,将黑漆漆的屋内染的有了几分亮光。
借着这半窗微光,门缝处探进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刀刃锋利的在门缝上下缓缓挪动,碰到门栓儿上,拿刀刃儿轻轻一拨,便拨开了。
门吱吱呀呀一阵轻响,蹑手蹑脚进来两个男子,一身打扮昭告了自己是杀人越货的行家里手。
二人提着明晃晃的长刀,猫身儿垫脚,在落葵与江蓠身边来回审视不停。
审视过后,寂静的屋里响起一把嘶哑难听的声音:“这丫头浑身没有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