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哭的泪水横流:“蔓菁,蔓菁,我害怕,我害怕。”
“水蔓菁”在心底冷笑不止,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蠢笨的女子,可脸上还得做出副心疼不已的神情,连连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劝慰道:“金樱,别怕,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的日子还跟从前一样,没事了,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冬日里下了几场雪,积雪初定,皑皑素白间几树腊梅开的繁盛,金黄粉妆灿烂满树,晴好的阳光流泻在上头,生出清冷却灿然的光芒。
自那日后,水金樱便一直缠绵病榻,族中的医手来诊了几回脉,都说是惊惧过度,心病所致,用药也只能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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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却医不了心,人虽还活着,却全然没了往日的鲜活气,只一日日熬着,熬得瘦骨伶仃,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只余下一张薄薄的皮覆在纤弱的骨上。
“水蔓菁”每每见她这副模样,便止不住的冷笑,但又不能甚么都不做,甚么都不说,毕竟从前的水蔓菁与水金樱好的如同一个人,她想说些甚么话来劝慰,奈何自己对她实在没甚么情意可言,言辞短浅,竟无话可说,只好每日里剪下初开的腊梅供在瓶中,摆在她的床榻前,聊以慰藉罢了。
依医手所言,若水金樱能熬得过这个冬日,那往后便是诸事顺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可若熬不过,便是生死有命了。窗外夜色极深,仿若伸手便能掬起一把干冷深黑的水来。“水蔓菁”触到腰间的佩囊,眸光一瞬,拈出那枚银色铃铛,她淡淡一笑,这倒是个极好的借口,可以以此唤空青出来相见。
那银光像是触手可得的生机,“水蔓菁”轻轻晃动,铃铛发出一阵清脆之音,一个错眼,仿佛有一圈涟漪围绕着铃铛阵阵散尽,再定睛去看之时,虚空中却是平静一片,不见丝毫异样。
铃音尚未散尽,虚空中便划过一道青芒,青芒敛尽,空青在窗下立着,轻声道:“来的匆忙,没有带酒过来。”
“水蔓菁”笑若生花,递了盏茶过去:“你究竟是地仙还是酒鬼,请你来是救人的,并非是喝酒的。”
“救人,救谁。”空青偏着头仔细打量过她,疑道:“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门拉开一条缝隙,“水蔓菁”探头探脑的偷瞄了一眼外头,见夜色茫茫不见一丝人影儿,四下里烛火亦尽数熄灭,她才放下心,回首冲着空青挥一挥手,做出一副跟我走的样子,垫着步子,蹑手蹑脚的去了水金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