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想到百里霜这具身子的往日状况,若非自己阴差阳错的占了这身子,百里霜想必早就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了,不禁叹道:“吃个饭还如此多的讲究,着实心累。”
“水蔓菁”却是吃的极为欢畅:“可不是心累么。”她望住空青瘦弱纤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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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道:“有笔墨么。”
空青不明就里,还是依言取来了笔墨,瞧着她写了满满一页纸,拎起来仔细吹干墨迹,环顾四围,最后从碗中挑起米饭,抹在廊下的朱红立柱上,啪的一声,将写满字迹的纸贴于上头,叉着腰左看右看。
那纸上写着诸如苦瓜寒性;羊肉热性这样的字,“水蔓菁”抬了抬下巴道:“喏,我写了张食物四性贴在那里,若他日我走了,你用饭前看一眼,算是多一道防备罢。”
原本空青对“水蔓菁”并无情意,只是为了将幻境做的圆满,搭救落葵出来,逢场作戏而已,可这数月相处,他竟从“水蔓菁”身上看到了落葵的影子,竟将那份求而不得的情意挪了一分过去,见她写了这幅字贴在立柱上,空青心间乍暖,可再听到她提起个走字,心间有如坠冰窟,这一暖一冷,快的让他有些结巴:“走,你,你要去何处,百里家住着不好么。”
“水蔓菁”千辛万苦才赶来兖州,怎会舍得离开,但她欲擒故纵的瞟了他一眼,笑道:“百里公子,我又不是你们百里家买来的婢子,这天高任鸟飞的,有何处去不得的。”
空青看着她空荡荡的佩囊,笑道:“你这是当乞丐上瘾了,打算一路讨饭一路飞么。”
“你,我,这个。”“水蔓菁”饿了这一月有余的肚子,骤然饱餐了一顿,她狠狠打了个嗝,忙掩住口鼻,道:“既如此,我便勉为其难的住下罢,攒够了盘缠再去飞。”
空青颔首:“我给你的铃铛呢,你离了天坛山当乞丐,为何不叫我,莫不是怕我笑话你。”
“水蔓菁”拍了拍佩囊,里头一阵闷闷的轻响,娇憨笑道:“在这里,一直带着呢,我以为你是天坛山的山鬼,离了天坛山便会灰飞烟灭了,又如何敢叫你同我一起做乞丐。”
夏日午后的阳光十分灼热,伴着又湿又闷的风扑进半开的长窗,窗外蝉鸣声声,愈噪复静。凌霄花攀援的极高,又在墙头上蜿蜒如瀑,长长的花枝随风轻轻摇曳,大片深翠浅碧间点缀着数之不尽的花朵,嫣红浅橘的花海生出清媚风流的韵致。
如今的“水蔓菁”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却早已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