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疾步上前,将菘蓝拉回了廊下,眸光坚毅不由得她迟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旋即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回去,你若真的这么喜欢看热闹,回头我着人给你演一场,让你看个够。”
菘蓝缩了缩脖颈,她心知自己是拗不过落葵的,只好依言为之,蹙着眉心嘟着嘴,托着后腰,摇曳着裙角,不情不愿的回了正殿。
掌宫内侍遥望着这些,垂着头低低一笑,自家主子心性跳脱,肆意妄为,从不听人劝,往日侍奉起来十分艰难,而自打这位卫国公主住进来后,不知给自家主子喂了甚么汤,竟然对她言听计从,乖顺老实的像只猫,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心神。他冲着落葵深施一礼,恭恭敬敬道“事出情急,扰了公主殿下的清净,请殿下恕罪。”
落葵平静的抬了抬手,淡淡道“不妨事,本宫的清净事小,安危事大。如今四门封闭,想那小贼也跑不出去,永昌宫外还需的严加守卫,万不可惊扰了许贵人,饮食上更要格外仔细,以防宵小之辈趁乱作祟。”
“喏。”掌宫内侍沉声回道,领着人躬身退了出去。
众人散去后,偏殿转瞬安静下来,夜风裹着沉郁的栀子花香,从半开的窗掠进来,暗淡的烛影在窗下晃动,帐幔被风掀的摇曳不止,落葵轻轻关紧了长窗与殿门,斟了盏冷茶,一饮而尽。
高高的梁上垂下一角鲜红的衣角,窸窣轻响,帐幔被轻风掠过,一个红裳男子蓦然翻身而下,在床上盘膝而坐,那身儿招摇过市的衣裳烈烈似火,衬得他的脸色益发白透如纸,唇边未擦的血迹已然半干,双眸紧闭,哈哈一笑“小妖女,你果然就是流言中说的天煞孤星,要远嫁北谷国和亲的便宜公主啊。”
落葵冲上前去,一把捂住他的嘴,轻轻一笑,笑声如同夜风微凉,夹着淡淡的苦楚,抬手在他的掌心中比划了几下,写了几个蝇头小字“莫要出声儿,外头有人盯着,江蓠,你又欠了我一条命。”
江蓠怔了一下,忙睁开眼,这骤来的富贵,这便宜公主果然不是那么好得的,他反手握住落葵的手,定睛相望,但是无论如何,这千难万险才得来重逢,总不能相对无言做个活哑巴罢,他伸出手去,在落葵掌心写了几个字“幸而你认字,不然真是做足了哑巴公主。”
落葵失笑,狠狠拍了江蓠一下,见他脸色发白,气息紊乱,知道他为御空禁制所伤,而那御空禁制乃是父亲亲手布下,威力如何她最为心知肚明,他被禁止所伤,必定伤的不轻,她定了定神儿,拿过妆台上狭长的雕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