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一个月,这房内的一如离开时,没有半分改变,就连青瓷香炉上的薄烟袅袅,清香幽幽,也未曾变了模样。
一时间流光停驻,温热的阳光里蔷薇的气息微醺,落葵浅浅啜了口茶,是蒙顶甘露的甘香,细细品来,比之宫里的多了几分清冽:“今日,北谷国使臣上书求娶陛下亲生的公主。”
苏子笑着接口:“陛下亲生的公主就那么一位,素来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他们还真会挑。”
“北谷国指明要迎娶陛下亲女,飞鹰部与伏虎部又在北境陈兵,是战是和,只在陛下的一念之间了。”落葵攀下一枚蔷薇叶子,细细碾着,指尖染上些淡淡的青色:“这便不是我可以操心的了,这些年国运安稳,没有大的战事,武事不兴,除了太子,没出甚么能够领兵出征的统帅,亦没出甚么修为高深之人,想来,陛下
最终不得不低头服软。”
苏子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按在椅上坐下,料理完此事后,绷了这些日子的心神总算松弛下来,挑起一双桃花眸,毫不掩饰的笑意如春色流淌:“国运安稳。”往事纷杂,在悠长的岁月中沉寂下来,却丝毫不曾忘记,无尽的酸涩尽数凝在他的那一声冷哼中:“北谷国一向都是诸国中最骁勇善战之国,若非当年义父领十万远志军与北谷国浴血奋战,拼命厮杀了近五年时间,一直打到了北谷国的皇城,北谷国因此元气大伤,难以自保,何来云楚国这十五年的国运安稳,现如今北谷国犯境,焉知不是陛下当年听信云降香的挑唆,忌惮义父手中兵权,自断国之根本的报应。”
落葵神色微微一沉,笑意中像是夹了料峭春寒:“我并非正经公主,只是个区区宗室女,这和亲之事左右是轮不着我了,最终是谁嫁了过去,与我并无关系。”她微微失神,陛下膝下只有晋和公主一个女儿,自幼养尊处优极为骄纵,若是嫁去北谷国,不知受不受得了那荒蛮之地的折磨。
抬手松了松发髻,拔下发间的金钗鬓花,微微晃了晃头,这些头饰压得头疼,那些礼仪束手束脚,她再也不要受这份被关在宫墙之内的罪,这个劳什子公主,谁爱做谁去做。
不知想到了甚么,她目露凶光,狠狠锤了苏子一下,变了脸色,没有半点笑盈盈的模样:“只是苏子,你下手也太狠了些,我只说让你说我是不祥,你竟说我是天煞孤星命,你是存了心要害死我啊。”
苏子抬手摸了摸她脸上的疤痕,想牵动唇角笑一笑,可那笑终是化作唇边的一声轻叹:“我哪有你狠,自己把自己烧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