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相认,托老货郎转交给玉竹的,不止只有一首诗,还有一杆染了血的枪头,是夜,他与玉竹在后院夤夜相见时,却被石决明逮着个正着。
石决明见到白商陆时的震惊与愤怒,令玉竹几乎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但他竟到底还是成全了她与白商陆,还赠了大笔银两让他们回故都居住。临行时,玉竹真真正正谢了一回石决明,石决明却苦笑道:“我着实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也确实想过给白商陆安个什么罪名,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料理了,可我怕,怕极了你也会因此寻死,我素来知晓你的性子,既留不下,只能放你走。”
这一番话,真真正正令玉竹掬了一回泪,想到他此前的百般护佑,千般周全,泪落得更多。
事情走到这一步,玉竹原以为是个圆满的不能再圆满的结局,可以安稳的度她与他以后数十年的日子了。
白商陆与玉竹回到黎国故都,当地的父母官早得了石决明的吩咐,将原本充了公的驸马府交还与他们做容身之地,从此事中足见石决明的大气,也足见他对玉竹是真心相待,不忍看她流离失所,才会有这样一番安排,若换做是旁人,怕是不会有这样大方,怕只会想着如果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那我还不往死了折腾你。
虽说玉竹曾做过石决明的妾室,但这并不能妨碍她想与白商陆有一个完满的成婚之礼与洞房花烛夜,他们的婚事定在春日里,繁花似锦就如他们亮起希望的前程。
成婚那日,玉竹坐于喜床上,红烛盈盈隐约透过盖头,映红了她的眉目,就连面庞也抹上了两团红晕,更衬得她娇俏动人,这不是她的第一次洞房花烛,却是她最为期盼的一次。人生有太多的阴差阳错,他们能在错过后,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那种欣喜,自然是不可言说的。
倒是白商陆迟疑了许久,手悬在虚空中,停驻良久,方才掀起盖头,瞧见玉竹绝色的笑颜,亮如月华当空,他微怔:“玉竹,你......”
玉竹阔大的红色华服领口微松,露出点点白皙的肌肤,衣袖滑落直臂弯,衬得腕子晶莹皓白,她伸出手去拉他的手,歪头瞧着他,抿嘴轻笑:“怎么,不认得我了。”
他缓缓攒出一个笑,笑意勉强僵硬的有些古怪,仿佛被逼着吞了一口黄连,有苦难言:“忙了一整日,你累了,早点歇着,我去书房,还有些琐事未完。”话音尚在,白商陆便已极慢的抽出手,那手仿佛极冷,在她的手上划出凉薄的痕迹,一步踏了出去,彼时窗外月色如绮,春日里本该暖意熏人的喜事,染了月色清寒,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良久,抬手拂过眼角,饮一盏手边冷茶,一世安然的神情仿佛心底从未酸涩过。
二人既然在故都安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