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落葵愣神儿的功夫,一道红芒擦着寂然无声的夜色落于舟上,扁舟微微晃动间,红芒散尽,一个红衣姑娘翩然立在舟头,月色下,但见她脸色微白,说不上绝色,只是一双明眸清丽难言,落葵惊诧不已,这红衣姑娘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她的长发松松散开,不饰一物,抬手撩开额前碎发,隐约可见一枚暗红色的印记在额上忽明忽暗,格外诡异。
几缕浮云掩住清冷月华,一时风过,吹起红袖青丝,姑娘抿了唇轻笑一声,白腻如玉的手微扬,簌簌风声登时盘旋成一处漩涡将浮云尽数吸了进去,露出那一轮圆月,令落葵瞠目结舌的一幕旋即出现,那莹白的月华竟然如清水般朝着姑娘流泻而下,方一触到她额间的印记,便如同活过来一般扭动着钻了进去,转瞬间那印记红光大作,中间赫然印着一只玲珑朱雀振翅欲飞,颜色鲜红欲滴。
姑娘神情如常,唇角勾起浅笑,指尖轻点之下,那只朱雀鸣叫一声,迎着月华展翅飞去,而此时圆月光华更胜方才,且隐隐有水痕流动,月影微微倾斜,登时一道道手腕粗细的白光伴着阵阵异香缓缓流淌,悉数没入朱雀殷红的身躯,一时间,朱雀周身的红光遮蔽了月华,几乎要染红了半边天际。
这声势惊人的一幕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眼见着清冷的月华渐渐如蒙尘般暗淡不已,她的指尖才在虚空中轻点了一下,朱雀周身的绚烂刺目红光才渐渐平息下来,欢畅的鸣叫一声没入她的额间,化作一抹暗红色的印记,半隐半现在发间。
四下里登时静谧下来,与寻常的暗夜并无不同,红衣姑娘这才在舟头坐下,抬手除去鞋袜,小巧白嫩的双足泡在水中,一下一下踢着水花,脚踝处用红绳系了枚金铃,伴着水中微澜响起一阵清音,她正望着水中泛起涟漪的倒影出神,却猛然间回首望向一处空无人烟之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眸间浮现出一丝冷笑,旋即指尖缠上一丝红芒,正欲抬手扬了出去,就在此时,落葵眼前一花,自己竟然倚着树坐着。
眼前还是那汪满是星辰的深潭,被薄薄的月色笼着,还是那满池金莲和数株桃花,只是花事终了,无一丝颜色了。落葵抬眼看着,不远处坐个白衣姑娘,正一口接一口的灌酒,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白衣姑娘的脸庞,竟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看着那姑娘落下泪来,泪珠儿越滚越多,在脸上蔓延,猛然身后响起个声音:“死丫头。”
落葵和那姑娘一同狠狠打了个激灵,白衣姑娘极快的抹去眼泪,头也未回,笑道:“子苓师兄怎么来了。”
子苓与她并肩坐下,递了块石头过去:“给,干喝酒多没意思,我给你送下酒菜来了,再和上点眼泪,那滋味简直是绝妙。”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