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青揉了揉腰,扶着床沿儿起身,叹道:“你下手太重,实在该躲你远些,白苏说昨夜要熬通宵作画,让茵陈给他研磨去了。”
落葵咬了咬下唇,斜睨了空青一眼:“那你。”
“我,你就幻了两处房舍出来,横不能让我在外头露宿罢。”
落葵抿了抿唇,干干道:“你身上有伤,仙力不济,可还有白苏呢,他不也是个神君么,还幻不出个房舍来吗。”
“我能幻出个窗户来,你要不要。”窗外传来一声低笑,落葵抬手扔了个早已熄灭的灯烛出去,白苏忍痛闷哼了一声,续道:“我带着茵陈作画去了,你们俩要是斗嘴能斗的破禁而出,就随便斗啊。”
空青的手搭上落葵的肩头,劝慰道:“放心。”
白苏带着茵陈在幻境中乱转,夜色沉沉之时才回来,带回厚厚一叠画稿,趁着夜色,燃一盏灯,斟一杯茶,一张纸,一泓墨,一支笔,他笔下开四时不谢之花木,纳万古不易之山河。
落葵在屋前拢了火,一根枯枝在火堆里拨弄,挑出火星,回首望一眼窗上茵陈研磨,白苏作画的剪影,抿唇一笑:“白苏还真是个画痴。”
空青掩了口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夜深了,去睡罢。”
落葵仰起头,蹙着眉心望着他:“白苏该不会又要整夜作画罢,他不嫌手酸我还嫌心累呢。”
她手微扬,正欲再幻一处房舍出来,手却被空青握住,笑道:“我在你房中住着挺好,你还是省点仙力破禁时用罢。”
落葵瞟他一眼:“我心累得慌。”
空青嗤的一笑:“我是有心做个小人的,可惜我身上有伤,打不过你。”
言罢,他紧随着落葵进屋,却见屋内又多了一张床榻,抿了唇微叹一声,仰面躺下半响,复又侧过身,望着落葵笑道:“若你不做南帝了,可会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落葵闭着双眸,淡淡道,猛然睁开双眸,紧紧盯着房梁,此处房舍是自己心中所想,幻境中的平淡的日子,亦是自己心中所愿,有那么一瞬的念头,想要就此困在此地,再也不出去,再不用去享常人难享的富贵,担常人难担的重责,她脸上显出一丝神往的笑意:“我倒是很羡慕茵陈和白苏,想作甚么便去作甚么。”
空青测过神来,支着头笑望着她,眸色微暗:“你和我,终究无法想作甚么便去作甚么,不论是你不做南帝,还是我不做太子,都不可能随心行事,肆意度日。”
落葵偏过头,一双眸子笑得弯弯:“那就只能苦中作乐了。”
第三日晨起,大片大片的阳光如同繁花一般,透过窗户照进来,洒下琉璃光影。
落葵与空青迎着灿烂如金的朝阳相对而立,衣袖迎风翩跹,落葵身后一只巨大的红色朱雀越飞越高,与空青身后的青色巨龙一同高高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