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绮,光滑如水洒在层层叶片上,照的纹理丝丝络络清晰可辨,如此旋旎夜色,不知有多少有心人醉心其中,只可惜,如今踱在夜色中的落葵并没有这般兴致,心事沉沉的穿过重重宅院。
不知是这别院中下人太少,还是众人睡得极沉,竟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至后花园,在一处废弃的厢房边上停下,静静等着邀约之人到来。
那月华越见朦胧,子时早已过了,却仍未见半个人影前来,落葵与杜衡正欲转身离去,谁料原本一片黑暗的厢房中却陡然亮起灯来,惊得二人猛然蹲在了墙根下,房中灯火影影绰绰,似有两个人影在窗下窃窃私语,其中一人嗓音尖细,男女莫辩,另一人却是谨亲王无疑。
落葵顿时疑窦丛生,贴在墙根之下细细听来,房内之人声音压得极低,只是夜深人静,她也听得了一句半句。
“王爷,老奴斗胆提醒王爷一句,当年之事,王爷可要知道分寸,守口如瓶才好,若是泄露出去一句半句,王爷也是承受不住的。”那男女莫辩之人竟是宫闱众人,尖利的嗓音甚是刺耳难听。
如此不恭敬的言语显然也惹怒了谨亲王,饶是他再好的性子,再如何的忌惮此人,不由得也板起面孔,冷哼一声,生硬的说道:“哼,当年本王是奉了圣旨,任谁也是怪不着本王身上,再者说了,殿下与妖后都不惧怕背负残杀手足,背信弃义之名,本王又有何惧。”
这一番言语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将落葵震在了原地,半响挪不开步子,新帝登基后,放过了当初参与争夺皇位的兄弟,只是圈禁,并没有没有下杀手,那么残杀手足,背信弃义,又是从何说起?文元,文元不是死于金族之手吗?短短一瞬,落葵便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只是他们后来的话就再没听进去半句,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从里头闪出一人,惊得二人急忙躲在了阴暗角落里,落葵定睛一瞧,那人并不是谨亲王,身影却有几分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待那人走远后,落葵正欲悄悄离去,却又听得厢房中传来私语,她索性耐下性子听个分明。
“爷,那阉人忒无理,对爷竟敢如此说话。”
接下来是长长久久的寂静,谨亲王半响不曾言语,旋即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本王狠不下心,如今却要防着旁人却对本王心狠。不过此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会被第三人知晓呢,只是可惜的是,本王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还是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人马,伤了他的性命。”
落葵在窗下听的真真切切,心愈发沉重,直沉到谷底,悲痛的难以自持,终是听不下去了,慌不择路的冲向远方,冲回房中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