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医生,就算平时再冷淡再客观,这会儿也会有一丝炫耀的冲动。能用一个判断就改善病人症状,对所有医生来说都是极大的满足。所以见祁镜出来,他并没有大声呵斥,而是淡淡地说道:“病人好转了,你说霉菌感染看来是错的。”
祁镜听后有些吃惊,来回在病人周围踱步,视线一直盯着他手臂上那团刚敷完的雪白石膏上。
“这是怎么回事?”
陆翔抬起刚裹上石膏的左臂,笑着说道:“刚在病床旁,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小事,不打紧。”
祁镜没多说什么,倒是吴同山惊讶了起来:“病床旁绊了一下?你不是在厕所滑倒的吗?”
“哦?是吗?”陆翔听后觉着奇怪,但也没多想,马上笑嘻嘻地说道:“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祁镜察觉到了里面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这时一边的纪清站了起来,轻轻放下手里的原子笔,蹑手蹑脚地从门口走向病人。诊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身上,跟着他的移动而移动。虽然不知道他走路那么轻是为了什么,但在他们发出质疑声之前忽然发现病人的视线并没有动。
他看的依然是祁镜所站的地方,就算纪清来到了他的面前也没有改变。
纪清抬起手在陆翔面前晃了晃,没有丝毫反应。
“只是骨折了而已,没大碍的。”陆翔笑着问道:“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祁镜马上捡起桌上一支笔,敲在读片器上,说道:“我们正在研究你的x光片呢。”
陆翔随着声音转头看向读片器:“不是说骨折吗?难道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你能看见吗?”
“能啊。”
祁镜用笔敲着空荡荡的白色读片器幕板上,又一次问道,“你确定自己能看见?”
“当然可以了!”病人笑着说道,“这不就是我左手的x光片嘛。”
这时吴同山起身在家属耳边说了几句,让他把陆翔带回观察室。
祁镜怨念地看着吴同山:“你的阿昔洛韦用得真不错。”
吴同山那张方脸就好像进了速冻箱一样,冷得布满了冰渣,没有半丝表情。病人盲者不知盲,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脑子里却能产生堪比真实场景的画面。
“这个失明有些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