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也不是在洗他奶奶,事实上从唐代立国贞观时期开始,他太爷爷李世民就一直在打压山东世族,到了他爷爷李治也是接过老子手里的刀,直接砍向那些关陇勋贵集团。
接下来就算不是他奶奶上位,只要想坐稳江山,这种历史脉络是不会改的,只是他奶奶手段要更加激进一些,下药太猛,个人私欲与历史潮流纠缠在一起,反而不好评判是非。也正因为这一点,到了武周中后期不乏人抨议武则天,往往援引隋炀帝祸国的例子。
扯远了,讲回麟台。中层官员如李峤这样已经积累了一定资历、名望的壮年派,他们所看重的麟台资源,是待诏内省的资格。
魏晋以来,承旨诏诰便渐渐成为凤阁中书省的特权。这种态势发展到如今,特别是光宅年间宰相裴炎借着与武则天配合废掉皇帝李显的余韵,直接将宰相政事堂转移到凤阁之后,凤阁便成了当之无愧的外朝首枢。
皇权与相权,是一个天然的矛盾,皇帝如果权威过盛,宰相形同虚设。宰相如果太过势大,皇帝则就被直接架空。
武则天代唐履极,首要打击的也是宰相这一群体,对李唐宗室的剪除其实还要摆在次要位置。去年的越王李贞等人作乱也说明,没有宰相等朝臣们的支持,就是一场笑话。这种内重外轻的局面和印象,一直持续到安史之乱才被打破。
皇权要稳,中书就必须要进行分权,于是便有了知制诰这一制度的产生,为的就是分夺中书省中书舍人拟作诏敕的权力。太宗时期的温大雅、魏征,高宗时期的许敬宗、上官仪,包括武后临朝时期的北门学士,便是因此而产生。
武则天女主临朝,虽然培养了一批待诏女官,但这些女官们往往身在禁中,并不能完全取代朝臣。所以如麟台、两馆这样的机构,便需要有官员入事大内,充直待诏。
麟台对于中层官员们之所以有吸引力,就在于这一点。虽然沈君谅诉苦兼自嘲,言是麟台职权被剥离严重,号为病坊。这虽然是一个事实,但也仅仅只是麟台外署的情况。
麟台是有外省、内省的区别,其中外省位于皇城中,史官、太史局被先后剥离,仅仅只剩下一个半残的著作局,编书注书这样的本职工作也出现了两馆这样的竞争者,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一个面向外朝开放的图书馆。
但是麟台内省却位于大内,凤阁官署附近,仍然保留承旨待诏的职能,直省官员几近于凤阁舍人这样的供奉官。
至于麟台对宰相一级高官的诱惑,那就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