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纯,但也正如他所言,与其千金市马骨,他更愿以仁义感召壮士。事行于先,言及于后,只要有人确实因此受惠,心迹真假也并不重要。
途中巧遇今天要走访的马兴,一行人再次返回此处田庄,李潼对自己的来意也直言不讳:“日前西京城中巧逢康国胡商一员,其人商行河源,曾为吐蕃蜂盗所掳,客留彼境数月有余,前不久才被族众典赎脱困。据其所言,该境奴帐千余,所属噶氏别支,囚我唐人数百……”
马兴等人虽不确知眼前这位郎君具体身份,但听其人言及这种谋计,一时间也是有些瞠目结舌。他们或是任侠尚义,但所思所谋也只是身周所见,然而这位郎君竟然用意远及边疆敌域,要集结豪义直接杀入吐蕃胡帐中营救陷落其中的生民!
“小民不是怯胆,与贼蕃也有仇恨,但能入境驱杀,绝不辞劳!”
马兴讲到这里,举起了断指的手掌,一脸惨淡自嘲:“旧年失落贼境,若非还要持缰放牧,余指怕也难留。如今身躯老废,不是不敢远行,只恐不能负重。”
“马老意错,我是要借你们这些旧年见识,操练一批豪义战士。热血勇义,该当珍惜,任人力能所及,杀敌赴险,宜驱少壮!若有一支勇健卒力能够畅行西疆,非只能够收捡旧年遗落奴境的袍义,看护过往货旅,也能让我故衣社增生巨利,周济从容。”
李潼微笑着解释道。
故衣社如今发展态势喜人,两京之间单单捐麻入社的普通社员便有十余万众,各地捐身入寄、以技力报效的也有两万多人,在这基础上挑选出来的豪义敢战士更是达到了两千之多。
规模壮大起来之后,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开支惊人。每年冬夏授衣,单此一项开支便达上千万钱。再加上各地筹集转运,成本还要翻上倍数,这还仅是两京之间。规模若再扩展,不只倍增。
而且随着武周革命之后,关中生民开始大量向河洛转迁,还要在两京之间沿途开设周济的粥舍,哪怕仅仅只是微薄的供给,却耐不住量大,每天简直都是在烧钱。
这是绝对不能缩减的硬开支,没有这些,故衣社宗旨无从谈起。尽管接受救济的多数都是老弱妇孺,但这些人受惠才构成了故衣社上层敢战士的凝聚力。
虽然各地的工坊已经进入到纸、布的加工,但合格的工匠仍然有着巨大的缺口,绝大多数都是在亏损经营,积存了大量的麻物。
从去年开始,李潼封国租税便有近半填补到这个无底洞,他不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