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把她所有的幻想完全的破灭了。
他压低了声音,以仅仅只有两人可闻的嗓音说道:“你肯这样替我着想,我很感激你。不过,我若是要走,方萍便只能留在南京。他们不会善待她。”
金穗心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个流亡者,抱着一点儿希望随风漂泊,想着,总有可能着岸的。可是她还未等着谁来救,就被一个浪头给打得沉到了海底,一点儿翻身的希望也没有了。
她眼里热了又冷,几番压抑下,点了点头,不肯叫他看出一点儿她的苦痛难过,她说:“你若是肯相信我,我会拼了命替你安排她的后事,总不叫她身后寥落。你还是回上海去,那毕竟是你的根本,留在南京,太危险。我看总理夫人的意思,南京内阁对你并没有面上那样的客气礼遇。”
俞故笙却道:“不必。有些事必须我亲自来做。我来是为告诉你,你回去之后,可跟方润生联系,阿坤过来之前已都打点好,安全方面,你不需要挂心。”
“至于旁的,你只管照着你的本心去做。”
他说完,就要离开。
金穗心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她隐忍到眼下,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眼睛通红,带着一股坚韧的执拗,她问他:“你是要留下来给柳方萍陪葬吗?她在你心里竟有这样重的位置。那我呢?你曾跟我说的那些话,原只是诓我的?”
她不愿泄露自己内心的怯懦跟委屈,但到了这时这刻,她无法再克制下去,嗓音剧烈的颤抖,偏还要压抑着,不叫那哽咽暴露出去,更要提防外边是否有人监听。
“俞故笙,你不能这样欺负人,你不能看着我年纪小,这样欺负我!”
她小小的脸固执的仰起,朝着他看,要问他要一个公道。
俞故笙眸心微荡,禁不住伸出手来,将她眼角不听话滑落的一滴泪接在手心。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将眼前的人那紧抓着不放的手拨开,轻飘飘的说一句:“你就当是我欺负了你罢。你为金奕鉴还债而嫁给我,今日起,这债,就当是一笔勾销了。”
他好一句一笔勾销,把她拖到这样的泥淖来,就要丢开手不管,他这样狠心。
金穗心咬着牙,眼里有了狠色:“你这样待我,你晓得我回了上海会做什么?”
心头怨恨陡起,她伸手胡乱的在脸上一抹,把泪抹干净,装得强硬:“你可晓得春秋时,强楚为何会败给弱秦?你若是小看了谁,后悔来不及!”
她不晓得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