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氏一走,蓝莹儿的耳根子这才清静下来,刚才这两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快把她脑袋给炸晕了。
黄婆婆两步并作一步走到蓝莹儿面前,这会儿她看着蓝莹儿,就像看着白花花的银钱儿一个样。
“蓝姑娘,刘家太太的公子如今正在国子监读书呢!将来可是要做官人的,你若是嫁到了刘家,那往后就是官太太的。还有啊!前边那条街上门面最大的那家绸缎庄就是刘家的,那可是日进斗金呀!”
蓝莹儿想着这黄婆婆定会要极尽巧言之能事地将这宗媒说成,于是面色厉肃:“黄婆婆,这事儿你也就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嫁人的,这个心思你就绝了吧!我来这里寻你,是想问你这里有没有合适的雇工,到我的饭馆里去帮忙。”
黄婆婆笑了一声:“哦!蓝姑娘是想来我这儿找雇工的呀!”
蓝莹儿暗自吐舌,不是要找雇工,难道真是送货上门的!
黄婆婆笑道:“不知蓝姑娘是要个什么样的雇工,男还是女?”
蓝姑娘想了想:“女子吧!年纪别太小,也别太大。”太小怕没时间教养,太大又怕管不住。
黄婆婆想了一想,猛一拍自个儿大腿:“唉呀!你说好巧不巧,恰好我这儿有一姑娘,年方十四,本来见她长得不错,想将她介绍去扬州,但她死活不愿意离开京城,都在我屋里哭了好些天了。”
蓝莹儿忙问:“那姑娘出身如何?”
黄婆婆声音低了下来:“乐户出身。不过她从小锦衣玉食,将养得好,又能识字。”
乐户便是贱籍了,又将养得好,一般是罪臣之女,获罪后没入官府,成为乐工,多数成了官妓,身世甚是可怜。
不过既是乐户又如何到黄婆婆手中来的?
蓝莹儿可不傻,这么好的姑娘,贪心的黄婆婆怎会卖给她一个做小生意的,于是仔细问道:“黄婆婆,你说的那姑娘,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敢要。再说她既然长得好,又能识字,怎地会卖给我,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黄婆婆想了一想,觉得蓝莹儿既然问了,那也只得如实说了:“这姑娘本是在教坊司,后来又被配发到官人家里当婢女,但因她被官人家的小公子给看中,还非得要去求皇上给她脱贱藉了好当正牌少夫人,官夫人可急红了眼,生怕儿子为这姑娘生出事端来,于是忙将这姑娘给发卖出了府,几经辗转,流落到我这里。”
蓝莹儿蹙眉道:“律法上有说奴婢不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