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她。
人心是什么,那里面沉浮着无边欲望,他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只为看到她,她哭了亦或者她笑了,他看在眼里都会心动,她的—颦一笑都带着诱惑,他明知这是诱惑却自负的以为自己能把持住,修行十二载,这点定力他又岂会没有。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下药,为了得到他,她无所不用其极。
那天夜里,他坐在蒲团上反思,想过就此不要她了,想过以后在云华寺再也不出去,更想过彻底遁入空门,与她决裂。
他爱她吗?在那天有了答案,爱的,他爱她,所以才会生气,正因为认为她也如他这般纯良,她的爱炽热而又叫人兴奋,却原来都是假的。
他很痛苦,他没爱过人,他在寺庙中长大,见惯了热忱善良,如她这般恶毒的人几乎没接触过。
他被温水水骗了感情,被她引诱犯了戒律,他做不成和尚,也得不到她的爱,他成了受人唾弃的蠢货。
连他自己都觉得活该,这都是他自找的。
他想着了断,她又开始折腾他,周宴过来跟他说,她打算跟温昭走时,他连笑都做不出来,妒火让他失去理智,他冲过去想质问她,他算什么。
他算什么。
他是温水水眼里唯一的人,他出现在温水水跟前,温水水就能以自决的手段逼他留下来,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他留在温水水身边,悉心教导她,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想报仇他全数揽下,按部就班的照着她的心思回宫,争权。
她变乖了许多,但是仍然会背着他蛊惑温昭,暗使手段坑害他人,后来他知晓,她哭惨了。
她说他的外祖母对她不好,确实不好,她也不过是怕他被别人抢走,她的心那般狭隘,她根本没法把他分给别人,所以她想方设法对那个女人下狠手,甚至不顾及他外祖母,只要能保住他,她什么都敢做。
元空这才发现,他怎么做都不能让她心安,她说过要自己做的事,就坚决不让他动手,她说自己是神佛,她舍不得让他沾惹血污,可是他已经还俗了,他为她入尘世,涉朝政,本就不是佛陀该做的,他确实抵触这些,但不代表他做不下去,主持曾说,既然他为她—人趟红尘,这往后也就渡她一人。
他没有英雄气概,身边有—个这样让人操心的姑娘,他能做的是尽量看管她,言语训诫管不住,就只能用行动来监守。
元空做到了,温水水越发乖顺,她喜欢窝在他怀里,听他说理讲经,她总是看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他知道这是她年幼时留下的阴影所致,—个人对她好了,她就会患得患失,她竭尽所能的给他所有,只为了留住他,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云华寺的和尚元空,纵然他回朝,往后成了太子,她依然固执的叫着他元空。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