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通名了,我连忙还礼:“我是刘怀素,不敢问姐姐的崎字,可是绮罗之绮?”
她微微撇起一抹嘴角:“本来是这个字,爹爹说女子宜芬芳之名,不敢弃闺阁之风,我却是不喜欢,自作主张改了崎岖之崎,字逸爽,天下道路多崎岖,安得我辈颠踬行,却望蓬莱烟云处,一笑红尘一笑痴,方逸爽活在世上,绝不甘于在闺阁里刺绣描红终老,势必要踏遍青山步履天下,饱览这山河莽莽风采无限,方不负此一生!”
我静静看着她语气铿锵目泛神采,眉目间飞扬之气如风般奔来,扑面激烈,一时竟不由心折,真真是奇女子!于这礼制谨严女子卑微世道,孤身自闺阁走出,以游历天下为毕生志愿,其间的抗争努力,必不能轻易以言语计,难得她依然如此昂扬,丝毫不以艰难为念。
想起她方才的精明利落的泼辣劲儿,忍不住一笑。
她亦对我微笑,似是对我也颇有好感,两人相视间,只觉得心境愉快如沐春风,越发笑得开心,笑容如花盛开在暗沉的室内,微凉的晚风从未闭的门扉间穿了进来,带起清爽的气流,连带桌上的烛火,亦摇曳了几番,更加的亮了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