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他,奶娘却在一边叹气,我去握他的手,他一下攥住了我的手指,小小的手柔软如绵,带着淡淡的**,我突然暖到了心底。
好像有很久,没有人这般给过我相握或相拥的温暖。
娘一直身体不好,精神恹恹,久居深宫之内,少见外人,连我,也只是每月见她一次,每次见她,她都哀哀的注视我,她的目光那般苍凉又那般用力,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挖出另一张脸来,然而看到最后,她总是叹息,然后,倦倦的睡倒下去,背对着我,侍女轻手轻脚将纱幕放下来,重重帘幕深垂,挡住了她的背影,她遥远如远山,而我永不能触及她衣袂。
而父亲,总在练武,永远在练武。
我微笑着想着这些事,一边轻轻搔他的掌心,他咯咯的笑,奶娘也笑,说,这孩子虽然有些痴愚的样子,难得少宫主竟喜欢。
痴愚?我皱眉,掠过他微有些呆滞的眼珠,转头去看奶娘,她正在笑,却在我眼光下越笑越僵,讪讪的不知道如何继续。
我对她笑一笑,她舒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我已道:“他是我的弟弟,是宫主的儿子,如果以后我再听见你说他痴愚,我就把你填入荷池做肥料。”
她惊骇的瞪着我,捂住了嘴,眼里渐渐聚集了泪光--她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奶娘,我亦曾喝过她的乳汁,在她的心里,她是有身份的下人,不当对这样对待,不当被自己奶大的孩子,这般对待。
可是那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任他被人欺负取笑,被人轻贱,谁也不行。
我只看见。
他们孤单躺在房内,陪伴他们的是仆佣无数,却没有最应该在的人在。
没有亲生母亲的温暖怀抱,没有亲生父亲的慈霭笑容。
和我一样。
我笑着,不看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女子,轻轻俯下身,看着我的弟弟,娇嫩的小脸。
靠上他的脸颊,感受那柔糯细腻肌肤传递于我的难言热力,我在贴心的温暖里轻轻微笑,这样的一个婴孩,他的血里,流着和我同样的血,他如此纤弱,如茸毛初生的幼鸟,我揽他在怀,觉这一刻原来我如此有力而强大。
弟弟。
我会保护你,我能保护你。
如果这世上你和我再得不到拥抱的温暖,
那么,请我们互相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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