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离开后,宫人仆佣,一批批悄无声息的死去,我在暗夜里扒着相邻的广元殿最高的摘星楼的窗棂,看着那些僵硬的尸体被一具具拖出,扔进冰谷,有一夜月光很好,最后走出的男子,身姿曼妙,他立在殿门前,掠掠鬓,整衣挽袖,回身一笑。
他隐在半边月影里的容颜,明明是一朵春日浓烈里开出的桃花,香草美人,兰芝芬芳,然而那一刻看起来,却凄艳如黄泉彼岸,花叶永不相见的荼靡。
半山的月色沉入深谷,银河轻浅,一天的星光俱都隐没。
我对自己说。
没关系,我会笑,会说话,我还活着,会很好的活下去。
甲辰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心生厌恶,面上却维持着先前的笑容,偏偏头,我看着他,道:“是吗?可我觉得,大位当有德者居之,难道你是认为,叔叔还不如我这个五岁孩子?”
他语塞,我却已走开。
我宁可回到我的院子,对着我那个不哭不闹不笑的弟弟,他纯稚的眼睛,不会令我想起暗河。
静夜悠悠,小院深凉如水,远处紫冥宫楼台万千,倒映我心海深处幽蓝无垠,那些宫阙无数的繁华荣盛,那些父母双全的温馨日子,从此永久在我心中沉睡,我想这一生永远不会再有人来唤醒。
密室里水幕飘摇,映着我的影子,五岁,十岁,十五岁……那一帘秋影映着月色黄昏,我微笑穿过水幕,十七岁少年纤长的手,按上四壁密宗神符。
今年,叔叔说,我可以出宫历练。
我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那个遥远的甘肃深山里,神秘的山庄,轩辕告诉我,也许我能找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站在死亡谷外,深深呼吸谷外沁凉的空气,深夜密林散着青翠氤氲的气息,苍苔和木叶的清香令人心意宁适,风拂起树叶的清音,仿如精擅音律者奏起的七弦琴。
我微微的笑起来。
十七年第一次出谷,宛如放飞。
那长天之西,绝巅之上,可有山石,供我落足?
我会遇见谁?找到谁?邂逅谁?结缘谁?
还是只是红尘里匆匆过客,一瞥间飞掠而过,点尘不惊?
那时,我不知。
俱无山庄,巧笑嫣然的少女,亦于此时,宛然回,等待触及命运里那一刹的相逢。
怀素。
从此我漫渡人生沧海,而你却是,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