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轮残月挂在空中,银色月光惨白的照在地上,空气中更是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护城墙前,道道火把通明,将黑夜照得与白昼无异。
血色蔓延,杀意滚滚。
秦洛一身战袍铠甲披身,长发简单地用青簪竖起,半跪在地上,冰眸凝着脚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盔甲已经褴褛破损,鲜血更是从伤口中流出又凝结。
她的脚下,踩着的是一堆尸骨,数百敌军将士的尸骨所垒,好像也有她自己的将士,杀的太多,分不清谁是谁的。
尸骨旁鲜血汇流成河,连泥土都被染成了殷红色,不远处,敌国将军陈乘正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数万杀意如虹的士兵,而秦洛的身后,却只是一座紧闭的城门。
兵临城下,大秦和大楚的这场仗打了整整七日,秦洛也孤军奋战了七日。
五万精兵同敌军二十万大军抗衡,本就是寡不敌众,四周被斩断了退路,更是孤掌难鸣,四面楚歌,将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倒下的人不计其数,可饶是如此,秦军也不曾退缩,作为大秦的将军,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兵一卒。
在秦洛的心中,既然上了战场,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绝对没有……降!!!
这是她身为将领的骄傲和尊严。
“秦洛,投降吧,你若投降,我朝皇帝愿意接受你的降书,愿意给你殊荣,同样官拜将军,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你又何必浪费一条性命,在此做着无谓的抗衡。”陈乘微眯了眯眼睛,清冷的月光照在秦洛的身上,显得他的身影格外地瘦弱。
众多尸骨垫着秦洛和他的高度平齐,明明是这般身材略微瘦弱的青年,身上的气势却盛气凌人。
陈乘的眼中有恨,杀了他国那么多精兵良将,怎么能不恨?可是这恨中又多了几分敬畏,这是对强者的敬畏。
半跪着的秦洛如今只是落寞,并非落魄,他便是到了此时,眼神依旧狠戾,这等气势,担得起将军二字。
大秦的将士英勇,倘若不是他国出了叛徒,事先泄露了秦洛的作战部署,又在朝廷中出手拦截救兵增援,将秦洛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也不会轻易赢得这场战役,秦洛更不用以将军之身亲自上阵。
哪怕他再神勇无双,也终究不是大军的对手,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攻城略地,一路杀到了弘关。
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