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娟把相册放到一旁,轻声说:“你内心深处其实在惧怕成为一个母亲,是吗?”
陶白垂在身侧指尖一颤。
郁娟把她这段时间的焦虑看在眼里,陶白甚至背着许斐去医院偷偷做过两次身体检查她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点破。
一个人如果下意识惧怕成为一个母亲,那她心念的孩子又如何愿意降临。
她所存在的问题不在于身体,而是心灵。
这些问题陶白不会告诉许斐,也不可能让许斐知道,而沃梦远在国内,郁娟便是她身边唯一的女性长辈。
女人懂女人,郁娟懂陶白,所以她说了今天这番话,原因便是想让她停下一直往前的脚步,折身回头去寻找一个答案,然后抹平遗憾,再带着一身轻松愉快前行。
陶白愣怔地看着窗外,今日天气很好,日光明亮,仿佛能照进终日不见阳光的黑暗深渊。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齐素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依旧清晰宛如昨日,那一幕终究在她心底刻上了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伤。
由于太过深刻,时间也难以磨灭。
她曾无数次想要解脱,想要脱离那个扭曲的家庭,可当她真的脱离了,却是以那样一种方式。
充满了血腥和绝望。
陶白有些迷茫。
“每个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的吗?”
“当然。”郁娟坚定地点头,“即便在漫长的岁月中曾受过伤害,我相信在最初,那个孩子一定是在承载着父母的爱与期望中降临世间。”
陶白张了张嘴,半晌后,声音干哑道:“她不怕伤害,只要曾被期待。”
陶白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执念。
她在一个期待父母的年纪和已经不再期待父母的年纪仍旧怀着同一个不知道答案的疑问。
她还有一个机会得到答案,郁娟在告诉她,她应该去寻求那个答案,然后和过去彻底挥别,让自己得到真正的自我解脱。
陶白回了瑞阳。
当年离开得悄无声息,如今回来也无人可知。
当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只有一股物是人非的失落感。
曾经熟悉的街道已全然陌生,一些标志性建筑物也埋藏在了岁月中。曾经的大夏商场,那家游戏厅,那个曾让许斐失落难过的公交站,全都消失了。
这里除了还叫“瑞阳”,除了还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