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事实,“都没有。这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和不能忘怀的人,这里也没有带给她丝毫快乐,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不行?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
陶武却只是重复:“不行,不能离开瑞阳,你想迁去哪里都可以,但不能离开瑞阳。”
陶白一脸冷淡:“你从来都这么自私,人活着时不放在心上,人死了还拘着不让离开。”
陶武垂在身侧手攥成了拳。
陶白忽然觉得十分疲惫,她靠在椅背上,视线穿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虚空:“我一直想知道啊……这么多年了,你后悔过吗?”
他们明明可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齐素真的对她好过,在陶白的记忆中她也有过温柔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曾把她抱在怀中轻哄,齐素的疯狂是在陶武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忽视中渐渐扭曲,但她一开始……真的是一个好妈妈。
她也有过疼爱她的妈妈,她有过。
“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好一点呢。”陶白说出这句话时双眼已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如果你对我们好一点,她就不会死,陶白也会有妈妈,我们的家就不会散。你以前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好一点呢,为什么不对我们好一点……”
陶武听得心脏抽痛,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控制地颤抖着。
后悔吗?
他问自己后悔吗?
如果他一辈子看不清,那他到死都不懂什么是后悔。
可他看清了,齐素用生命彻彻底底教会了他什么是后悔,他忽略了齐素一腔飞蛾扑火的爱,也忘了如今与他一窗之隔的人是他陶武的女儿。
其实那天晚上他对齐素说的话是真的,那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他回来后再也不走了,他回来后他们一家人好好过。可他说过太多谎,他的太多保证被他一次又一次亲手碾碎,所以老天都不愿再相信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曾雨芙,连他自己都以为他爱着曾雨芙,可狱中十年,他除了活着,无数次回想过往,每每想起,他只觉得荒唐可笑。
是他太自以为是,还是曾雨芙太会哄骗人,把他陶武这辈子骗的团团转。
骗得他亲手把自己的妻女一个推向死亡,一个推离身边。
陶武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不是因为面子,不是因为在陶白面前低头让他觉得难堪。而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