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脱了鞋履,陡然看见外臣,忙止住声音,羞忏地抬起袖子,试图遮住脸面。
邓瑛一面走,一面侧头对身边的内侍轻声道:“过去,替娘娘挡着。”
胡襄看了一眼天色,还不到递票拟的时辰,便问邓瑛道:“今儿要行宫议?”
邓瑛垂手应“是。”
胡襄压低声问邓瑛道:“怎么今日行宫议啊。这贤娘娘……”
白焕咳了一声,胡襄忙止了话。
邓瑛侧身让到一边,躬身引道:“阁老请。”
三人刚进内殿,便听贞宁帝在御案后道:“邓瑛,召张洛过来。”
说完抬手直接免了白焕的君臣礼,“给阁老赐坐。”
白焕谢恩坐下。
贞宁帝喝了一口茶,“杨伦那个革赋税的新政,你们议得怎么样了。”
户部尚书应道:“户部会同内阁的几位阁老开了三次部议,最后的策论还没能写上来,请陛下恕罪。”
“无妨,议的什么,就在这儿跟朕说说。”
“是。”
户部尚书抬手正好官帽,“原本拟定在杭州和荆州这两个地方,施行计亩征银,一年为期,一贯成效。这两处地方的清田事务,都是杨伦亲自主持的,户部已将现有的田亩与地方户籍合定,督促地方放田之后,便可以推行改制,只不过,去年荆州溃堤,十几个县被淹,这些县的赋税陛下施恩免去了不少。”
“那就不议荆州,说杭州吧。”
“是。”
户部尚书续禀道:“杭州到还好,但是有个几个州县的学田……尚没有清算。”
皇帝曲臂撑着下颚,“为何不清算学田。”
户部尚书看了白焕一眼,“这几年的地方学政一直在亏空,户部虽连年补亏,奈何仍然捉襟见肘,这几处的学田,不是官办下的,而是之前为了支撑私学,恩赏给几大书院的土地,杨伦在杭州的时候,见书院清苦,又逢乡试在即,学生们也诚惶诚恐,实在不忍收田,所以就搁置了。”
贞宁帝道:“你们没有人提出异议吗?”
“有,当时白尚书是反对的。”“张次辅呢?”
此问一出,白焕不禁抬了头。
贞宁帝端起茶杯道:“他怎么说。”
户部尚书虽然不解皇帝为何会刻意问起张琮,但也嗅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声音跟着慎重起来 。
“张次辅……当时到没说什么。但不知后来的阁议……”
“陛下,老臣来回禀吧。”
贞宁帝就着茶盏一举,“阁老请讲。”
白焕站起身,他年岁毕竟大了,坐久了陡一起身,头便有些发晕。
“阁老坐着说便是。”
“老臣无妨。”
他说完喘了一口气,“杨伦是老臣学生,老臣明白他对地方学政一直有心,所以当时老臣也赞同暂时搁置学田,至于张琮,他对于新政一直有疑虑,这一两年又担着文华殿的事,老臣与他在新政上议得不多。”
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