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体面的青果领西装,脚上蹬着德比鞋,眼下却连衬衣被黎淮的头发沾湿都顾不上,顺着他的手背便往袖口里探。
一寸胜过一寸凉,搂在怀里像抱了个冰坨子:
“你不冷吗!”
黑暗里,宁予年下意识搂紧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出半个脑袋的男人,企图把自己的体温分过去,来回搓揉着黎淮的手。
虽然现在开春,但港市的气温并没有回升,出门依旧需要三件套。
黎淮是被他扣进怀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又洗了冷水澡。
宁虞当年第一次发现好像也是这样。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严肃,抱着他时相似的忧心忡忡。
“我、咳我再去洗一遍。”
黎淮沙哑着嗓音把人推开。
他以为宁予年肯定是会继续追问的,结果宁予年借着浴室的冷光,一看清他的脸色就闭嘴了,只是默默跟在身后,确保水温正常,雾气浸满浴室才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
这是宁予年留下的话。
黎淮没戴眼镜,追着背影只能看清一点坚实的脊背,和微卷的头发。
后来他从浴室出去,宁予年也没问他怎么了,只是伸手在他手背上检查了一下|体温:
“我叫了早餐,东西也都搬进来了。”
房间里的窗帘被别在宽阔的窗框两侧,黎淮已经彻底清醒了,注意到宁予年脚上还是德比鞋,打湿的衣服却换了一套。
高档舒适的面料让他看起来很端庄。
洋房已经大变模样。
那些搬运工来得快,去得也快,所有包装残渣收得一干二净。
男人像是为了佐证自己鉴定师的身份,家里初来乍到的大多是些艺术品,仿佛原本就该在那些位置,跟洋房优雅浪漫的色系融合得恰到好处。
黎淮几乎能细数每一处不同。
壁炉多了个屏风;靠墙的装饰台上多了烛台托盘和小座钟;一楼连廊多了瓷瓶、百宝嵌挂屏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高挂在客厅墙壁正中央的布面油画。白色的杏花大枝大朵绽放在广袤的蓝底上,笔触风格鲜明。
鲜明到黎淮这种不懂画的人都觉得眼熟:
“肖波波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你可怜,真的是奇迹。”
宁予年被逗笑了,关于装饰工作室的构想也是他昨天晚上跟黎淮打过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