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时候,亦是利剑,同样会将人伤得鲜血淋漓。
那日盛鸣瑶的话语浮现在了沈漓安的耳畔,字字清晰,挥之不去,似是打定主意要将沈漓安的灵魂撕成片片碎屑。
前二十多年,沈漓安因自己无法护住师妹而歉疚黯然。
他的腿伤,分明就是自己的懦弱的象征,再不济也是与朝婉清的私人恩怨,却不想竟然被盛鸣瑶一个‘外来者’记在了心里。
——为什么死去的人偏偏是最无辜的盛鸣瑶?
——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多嘴多舌的朝婉清?
——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罪孽深重的自己?
世事难料,命运弄人。
沈漓安捂着眼睛,嘴角勾起,弧度越来越大,可手背上却出现了条条痕迹,若不仔细辨认,大抵会以为是月光流淌。
“我如今知道了。”
“求你听我忏悔。”
往后余生,所有沈漓安活着的日子,皆是心魔。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又是一年秋日,又有一批外门弟子即将到来。
玄宁真人看着地下或是跃跃欲试,或是惴惴不安的新弟子,眼神平静,手中不由抚着挂在身上的龙纹玉佩,漫不经心地走了神。
——刚拜入宗门时,盛鸣瑶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表情呢?
一向懒得记住这些细碎小事的玄宁真人头一次认真而执拗地试图忆起一件事。
然后,玄宁竟发现,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时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哪里有空去观察顾忌一个小丫头的心情呢?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在乎过盛鸣瑶的想法,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底下的弟子看不见上首仙人们的神色,唯有暗中注视着玄宁的常云和丁芷兰对视一眼,悄悄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在盛鸣瑶死后,不过几日之内,玄宁就恢复了正常,表现的如往日一样淡漠,似乎根本不在意盛鸣瑶的离去。
越是如此,常云反倒越是心惊胆战。
海平面上的冰山往往也露出那一角,无人知晓深藏在水底的触目惊心。
若是玄宁爆发出来倒也好,他越是压抑,深知玄宁脾性的常云越是担忧。
这份担忧偏偏不能诉之于口,常云也只能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假装一切都未发生。
有时假装盛鸣瑶并未存在过,有时假装盛鸣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