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
他从前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总觉得太过甜腻,如今倒也能接受了。
明明知道有些情意经不得反复回味,然而或许玄宁真的是天生反骨,他偏偏忍不住想起错过的那些日子。
原本尘封在记忆中的过去被取出反复回味,站在记忆中的主人公就连曾经的浅薄也成了直率,无知也变得可爱,肆意疏狂的眉眼更是玄宁永远触碰不得的梦想。
不至于到茶饭不思那么黏腻的地步,也没有衣带渐宽那么热烈,只是很偶尔的想起,稀薄的像是灵戈山上的秋风。
不猛烈,也不像当初乐郁那般疯魔,秋风一般,偶尔来上那么一阵,吹落枝头枯叶遍及满地,但风总是不见踪影。
风没有形态,更无情状。可风所过之处,总是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玄宁又一次站在灵戈山的山头,眺望远处,入目所及是蓬莱缥缈,海运天池。
俯首向下,只见无边际的黑暗,好像一头深渊巨兽,正肆意咆哮着向他挑衅,嘲笑着他的软弱。
但凡玄宁再向前一步,就会将他吞噬。
玄宁立在原地,仍风吹拂,没有动。
他知道,盛鸣瑶那一刀,不仅划在了她的脸上,更划在了他的心底,彻底斩断了他的道。
从此以后,玄宁在见到心魔之时,再也无法下手抹去它的痕迹。
明明是知道心魔乃是欲念所致,皆为虚妄,可即便是虚假,也让空思之人忍不住心生眷恋。
玄宁完全没有被心魔看破的恼意,而是坦然接受了这一事实。
本就如此,人的情绪,纵使再猛烈、炽热,说到底,也无非是片刻悲伤,片刻欢喜,片刻落寞。
千秋一梦,于天地万物,大道在上,人皆是蜉蝣。
玄宁伸手,接住了山巅最高的那棵树上掉落的一片枯叶。
这些落叶终将腐烂,如同思念一般,会被深深掩埋于土里,就像玄宁的心底,同样掩埋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真心话。
——对着你的眼眸,我只看到你。
——你是最令我骄傲的弟子。
——如今新弟子上山了,可他们都不像你,也皆不如你,总是很无趣。
——盛鸣瑶。
“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