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在殿内来回踱步,对着那封信看了半日,脑中思绪纷转。
她既有印象却又记不真切,那可能是偶然见过一回。
顾云容屈指抵额,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欲暂且搁下此事,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她前阵子给阿姐写了封家书,将信交于握雾递送时,他与她说周学理也想往歙县寄信,还将周学理的信拿出来给她瞧了眼,问她能否顺路一道送去。
握雾是为桓澈办事的,偶尔也帮她做些差事,况且都是要寄到周家,为她带信时再捎上一封,自是要问过她的。
她当时看了那信封上的一行字,发现上面点了周学义的表字,揣度着是写给周学义的家书,这便点头应下。
那信封上的字迹,就跟眼下她手里这封的极为相似。
顾云容凝思一回,使人去将握雾唤来。
桓澈只带了拏云去,握雾并未随行。
待握雾至,顾云容便问起了周学理的事。握雾道周学理随拏云去了山东,走之前也无甚异常。
顾云容沉默一下,问道:“那殿下呢?殿下可特特吩咐过你什么?”
她看握雾支吾其词,沉容道:“有甚说甚,殿下回头若问起,我便说是我执意逼问,不关你事。”
握雾道:“殿下临行前,让小人照应着这头,将娘娘护卫妥当。”
“只这些?”
握雾连连点头。
顾云容观握雾神色便知他有未尽之言,只他不肯讲,她一时半刻也问不出。
桓澈抵达山东之际,时已入秋。
在去往船埠之前,他先转去驿站休整。
他正喝菊花茶,宗承到访,问他将交货的日子定在后日可有异议。
桓澈上下扫量他一番,道无甚异议。他看他回身欲走,出声道:“不过你还要多盘桓几日,我还要验货。”
宗承道:“这是自然。不过,我希望殿下能快着些,我的行程紧。”
桓澈笑了一笑,未作言语。
到了交货这日,桓澈亲自领着拏云等人赶去查验,宗承就带着几个手下在一旁引路。
验视前面的银两时,桓澈点得极细,等看到后头的万余件火器时,更是亲自上阵检查,确认完好才算是通过,但因数目过繁,也只能查验外观。至若检视后面的匠人时,他除却自己问话之外,还分派拏云等人一一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