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甚异议。他本也不爱凑热闹,不必跟去倒也正中下怀。
他在折返仁德宫的路上,遇见了六哥身边的伴当刘顺。刘顺让他随他走一趟,说是淮王殿下听说他不去围猎,便也没去,眼下正在钦安殿那边等着他。
桓澈端量刘顺几眼,蓦地后退。
六哥若是临时决定不去,应当是就近从午门入宫,要寻他也是顺路往东北拐去仁德宫,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去宫后苑的钦安殿等他?这根本不合理。
刘顺笑着催了须臾,见他竟是转身就走,脸色陡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才几岁大的小皇子脑子这么好使。
他阴恻恻盯着桓澈的背影,朝身后几个内侍打了个手势。
宫里宠妃层出不穷,圣上若是当真如同外面传的那样偏爱这个皇子,就应当立他为储,可如今不过作速封了个亲王,圣意可见一斑。何况他们素日只见陛下大致是一碗水端平的,没瞧见对这个么儿多么袒护。
不过一个幼年皇子而已,死就死了,圣上说不得过阵子连有过这个孩子都忘了。
桓澈虽已经开始习武,但到底年纪小,气力不逮,身边又只跟着两个内侍,不消片时,便被几个内官堵了嘴掳了去。
他再度醒来时,已被装入了一个斑驳陈旧的木箱。
没有哭闹,他几乎是一息之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认出这木箱是宫里二十四衙门常用的储物箱。他凝神静听半晌,也没听见外间有什么动静,揣度着兴许是中途出了什么状况,那些内侍临时将他扔进了木箱里,并且不知所踪。
万幸这箱子陈旧,底部有两个小孔洞,正能供他呼吸。
他不知时辰过了多久,但他失踪,至少祖母会派人四处寻他。他方才中了迷药,眼下要做的只是安静待着,等待恢复体力,伺机脱困。
他隐约听见夜鹰鸣叫,估摸着已入夜。
他胆子不算小,然而此刻望着四面黑魆魆的箱壁,一股莫名的惶遽却忽然涌上心头。
不知为甚,他总觉得木箱四壁和上盖下底,都在不断朝他迫近挤压,箱内的空气仿佛已不足以支撑他呼吸,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窒闷感紧紧攫住他。
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越是抑制不住地想。
天旋地转,死亡似近。
他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母亲入殓那天他瞧见的情形。苍白的脸,僵冷的尸身,满目的缟素。
他遽然觉得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