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梧平日向来自若,但眼下着实被那桩事堵得不轻,心慌意乱,忙不迭上前跪在冯皇后面前。
她低声哀求:“姑母万千想想法子,如若此事抖出来,那沈家……”
“想法子想法子,你说能想什么法子!”
冯皇后怒目而视:“若是杀了顾家人,衡王必不会善罢罢休!届时顺藤摸瓜,说不得就能跟着查出你家那腌臜事!这就是不打自招,自己伸着把柄让人抓!若是不杀顾家人,万一他们当真是想伺机而动,那沈家那件事有朝一日仍是会被捅出来!”
“你说说看,”冯皇后冷笑一声,“这经怎么念才好?”
沈碧梧低头缄默。
冯皇后一甩衣袖,重新坐下:“也是你嫁那男人没用,要头脑没头脑,要手腕没手腕,指靠不上。但凡太子能有衡王的一半本事,你这事怕是早就了结了。可恨太子非但各样都赶不上衡王,还不得陛下欢心,我这些年为着给他固位,不知操了多少心。”
冯皇后想想就切齿不已。
她当初满以为皇帝在郦氏死后没有立桓澈为储是因为要收心了,想要好好扶持太子这个长子,谁知这两年,皇帝的态度变得暧昧不明,亦且对太子越发不满。
也怪太子自家不争气,要什么没什么,明明身为长子,又正位东宫多年,什么好的都是紧着他的,结果至今也没甚大长进,只会看着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干著急。
枉费了她这些年的襄助!
冯皇后气恼半日,扫向跪在下首的沈碧梧,烦躁摆手:“得了,别总跪着了,你在我这里逗留的工夫不浅了,且回吧。”
沈碧梧忽而抬头问:“姑母,这回去朝天宫,当真只是姑母一时起意?”
冯皇后皱眉道:“什么叫一时起意?你人就在宫里,难道不知陛下近来龙体违和?陛下龙体违和,我领着你们几个儿媳妇亲往观中上香祈福,这不是顺理成章之事么?”
沈碧梧低垂眼眸,自道自己心中焦灼,措辞不当,望姑母谅察。
冯皇后烦躁挥手,命她退下。
沈碧梧应诺退出便殿后,慢慢下阶陛。
她总觉得冯皇后瞒了她什么。冯皇后此番往朝天宫祈福的举动看似寻常,但她方才却觉冯皇后态度有异。
好像是暗中筹划了什么,却掖着不说。
冯皇后这一两年间,对太子也不似从前那样热络了。从前冯皇后都是拐着弯讨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