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埃德关掉通讯,房间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他回到瑞德哈特的第一天。整栋别墅只开着壁灯,堆放在客厅的行礼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黑影,投映在墙壁上,仿佛张开獠牙的怪兽。
通讯已断,帝国上将终于可以瘫软在沙发上,尽情地蜷缩弓身,咬牙握拳,抵御来自腹部阵阵□□般的疼痛。
十几秒内,涔涔而下的汗水便湿透了雌虫的衬衫,头发也变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这些年来,劳埃德战场上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刺伤、划伤、撕裂伤、贯穿伤、爆裂伤等等等等,骨头断折、带着子弹孔战斗,几乎都是家常便饭,可没有一种疼,能和他此刻体验相比。
这股疼痛来自他体内最隐秘的角落。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坚固的城堡从内部开始坍塌溃败,比外部的任何侵蚀来得更加迅猛、势不可挡。
落地窗外,瑞德哈特一片静谧的素白。虫鸣声全部消匿。只有放大的心跳和喘息在耳膜中反复鼓胀。
这种世界被全部静音后的静默,劳埃德非常熟悉。在他那栋冷清空旷的别墅,在凄冷无声的舰队办公室,在数个噩梦惊醒后望着天花板的凌晨。
意识像快速飞驰的列车,在悬崖峭壁上穿行飞跃。一个念头还没成行,就被下一个念头取代交叠,密密麻麻、倾轧倾轧,将他裹挟进陈旧记忆的混乱沼泽中,重温撕心裂肺之痛。
汗水滑下眼睫,引起皮肤的微微刺痛。劳埃德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织物,强迫自己主动回想其他的画面。
就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他从风雪中归来,推门而入,被雄虫扑抱入怀。香甜的气味舒缓他紧绷的神经,热情的深吻让他卸掉防备,他被需要、被关注、被温暖,然后,肌肤相亲的热度渗进他的骨缝,他闭眼跌入深沉的黑甜乡。
在和小少爷同床共枕的三个月,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失眠。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波疼痛终于慢慢缓解。等到天上的云影再次挪开,从窗外洒进柔和的月光时,劳埃德动了。
灰发的高大雌虫缓缓站起,步履蹒跚地挪进二楼的主卧浴室内,开始冲洗。
很奇怪,疼痛刚刚收敛些许。欲|望就复苏了。这种孕期的正常变化,因为雄虫不在身边而格外难熬。劳埃德本想冲个冷水澡,用其驱除压制,但挂掉通讯前,夏恩说过的话又突兀地在脑海里回响。
他不怀疑小少爷的执行力。某方面,那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