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鼻子在台阶上坐下,自言自语道:“说我是带兵之将,您还是一军之帅呢。无厘头,无厘头啊”
这时,只听观内传来一阵深沉的话语:“伯涵先生(曾国藩字),久违了”
阵阵凉风从江面吹到岭上,透过层层密林到山半腰时,已化作股股微风。
微风拂动着树叶簌簌作响,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投下些许斑驳的影子。李续宾的腿自膝盖以下全都在草丛里趟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腿上怪难受。
他挪身到观门口一棵古树下,背靠在古树上,望了一下四里。
除了眼前有一堆躺在地上睡成烂泥的兵将,视野内旁无他人。
李续宾忍不住扯掉上身的衣物,露出光秃秃的胸脯和脊背,又几下子把裤管撸到大腿根,让迎面而来的细风吹拂着自己的全身。
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他倚在树上,在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李续宾是被冻醒的,一阵阴风吹来,他禁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抬头望去,对面西山已不见了日头,只剩下一大片泛红的云彩尚未退去。
道观的门依旧闭着,李续宾有些纳了闷:恩师日中入观,这都傍晚了,怎么还不出来?就算是他打算在这里住上一阵子,那也得出来给我们交代一下呀!
他穿好衣物,上前叩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轻轻一推,门开了一道缝。
李续宾探头窥了两眼,观内静得出奇,院子里的几个道人已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大殿正中的老君坐像下,一个头发斑白、身着道袍的人在那儿打坐。
“这可能是本观的道长,我去问问他恩师去了哪里。”李续宾推门而入,蹑手蹑脚走到老道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问道:“请问道长,正日前我家大人”
老道悠然转身,李续宾“啊——”的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来,面前这位打坐的老道,正是自己的恩师——曾国藩!
曾国藩漠然看了李续宾一眼,继续凝神打坐,嘴里还叽里咕噜不知念些什么。
李续宾扑倒在地上,拽住曾国藩的衣袖悲咽道:“恩师,您怎么能这样做呢前方将士还等着您重整旗鼓,克复江东六省呢!若您隐退道门,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徒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
曾国藩头也不转眼也不睁,很平静地说:“施主,贫道既已入观成道,尘世之事与贫道何干?冤冤相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