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面前这个膀大腰圆、一脸凶相的刽子手,竟然泣不成声了。
陈玉成莞尔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必去提。”
刽子手看着自己手中锋利异常的凌迟刀,一串串热泪滚落胸前:“英王,这凌迟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受的罪,这比剥皮抽筋、伤口撒盐,要痛上百倍千倍!让恩人在我手中痛苦死去,我心有不安虽然我不能救您出去,可是可我能让您死得痛快一些”
陈玉成立即反驳道:“不可以——你这样做,事后胜保一定不会饶了你。你放心好了,本主撑得住”
这汉子紧咬着双唇,早已是泪眼模糊,他抽噎了一下,强做笑颜说:“英王放心,我陪您一同上路”
“不要——”
陈玉成话刚未出口,这汉子突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奋力地摇摇头,从眼眶里甩出一串泪;怎奈脚镣和铁链把他死死地箍在刑架上,他竭尽全力去抖动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得;这汉子已把他的嘴牢牢地扣住,让他欲说不能。
他从喉咙里疾声呜咽着:“不不要”
这汉子蓦地攥紧了柳叶凌迟刀,缓缓举起,刀尖抵在了陈玉成的胸口上。而后,他无奈地闭上双眼,握刀的这只手往前用力一推刀锋直抵陈玉成心房最深处
这一刻——陈玉成有一种如释重负、彻底解脱的感觉
“你狗日的这是干什么!?”两旁的兵将看到这一幕,顿时开始骚动起来。
这汉子颓然跪倒在陈玉成脚下,仰望苍穹,发出了一声野狼般凄厉的哀嚎:“英——王——走——好!”
只见他转过身来,不屑地朝着正往这边冲过来的兵将一笑,操起了手中的凌迟刀,刀锋紧贴在脖颈上,毫不犹豫——愤力一抹
英王玉碎的消息传来时,李秀成正和几个将领在营房里商议攻取杭州的事闻听此讯,他忍不住顿足长嘘:“陈玉成一走,再也没有人能帮我了!”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当即就在众将面前啪嗒啪嗒落下泪,泪水把桌布浸湿了一大片。
陈玉成实在是太优秀了,他十八岁时和同乡玩伴李秀成一起随太平军北上,一路立下赫赫战功,二十一岁那年便被晋封为英王。
天京变乱之后,他和李秀成便被公认为是天国的顶梁柱。
李秀成之所以如此悲痛,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跟陈玉成是结义兄弟,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是天国的左膀右臂,如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