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途之时,在家中中堂之上悬挂范文正公画像,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此生定不随波逐流,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定以范文正公为终生之榜样。而今,你何不扪心自问,现在你又做了些什么!——明知当今朝廷无道,官吏横行鱼肉百姓,你非但不为之愤慨,反而对此劣行行若无事。太平天国解民倒悬,你不助他们便罢,为何要助纣为虐,一心置他们于死地?——你良心何在,你口中的道义何在!”
曾国藩解释道:“孩子,为父”
“我太天真,太无知了”曾玉毫不客气打断曾国藩的话继续说,“昔日在我心中,我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多么了不起,美誉万人扬的大英雄。可等靖港之役后我参加了太平军,我才知道了你的种种恶行,才知道你草菅人命杀人如麻,遭万人所唾弃!
你知道——百姓都叫你什么吗?不妨告诉你,他们都叫你是曾——剃——头,多好听的名字!而在此之前,我都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丝毫没有看出你的仁善,竟是全然伪装!你你骗得我好苦”言及此处,曾玉不禁黯然泪下。
“孩子,为父此举也全然是迫不得已啊!”曾国藩的话语之中透着一股无奈,“自古圣贤之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命授之于天,天命难违!——孔圣人亦云‘君臣父子,定位不易,为君臣者有君臣之理。’以下犯上可是大不敬,有违天意呀!”
曾玉针锋相驳道:“够了!亏你还读过圣贤书,你可记得孔圣人他还说过君主要施仁政于民,为臣者当尽心为民?!——我已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她奋力把曾国藩推到一旁,哭责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我走”两行老泪从曾国藩的眼眶流了出来,他绝望地转身走到桌前,抓起案上的一把佩剑,又重新走到床前。“孩子你说的对,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更愧对天下苍生。现在为父就以死——向天下苍生谢罪!”
曾国藩哽咽地说着,端起剑就要往脖子上靠。
两个守在门外的亲兵见大帅这般架势,箭步冲上来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大帅!您可是一军之统帅,可千万不能这样!”
“连自己的女儿都耻于认我这个父亲,我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曾国藩哭咧咧地说完,又把脖子使劲往剑锋上贴,看这架势,他是铁了心不想活了。
儿时和父亲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浮现,数年不见,眼前的父亲已是双鬓斑白、面满鱼尾纹;再看他这双微微下凹的三角眼里,似是含着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