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多取些金银,在湖南多布置一些田产地产不动之业。为兄打算江宁之事毕后就辞官回乡,去做一世逍遥神仙”曾国藩略一踌躇,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咱们去会一会李秀成。”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李秀成独守孤灯。透过墙上开出的一扇一尺见方的小铁窗,他可以看到斜悬在夜空的那轮残缺不整的月。
自被捕落狱至今已有三天了,李秀成也三天未眠。身陷囹圄,对于外界之事全然不知。回顾自己走过天国风风雨雨十四年的艰辛坎坷之途,他的心里悬念着少主,牵挂着自己的将士和一家老小,思潮于前生今世之间迭起翻滚
牢门吱地一声开了,走下来两个着清廷蟒袍的人,正是曾国藩和曾国荃。
对于这二人的到来,李秀成根本就视而无睹。他坐在稻草堆上,扬着头,双目依旧望着船外那轮残月。
曾国藩刚入门便说了句:“贤婿,见了岳父为何不拜?好不懂礼节。”
李秀成背对着曾国藩,一言未发。
曾国藩、曾国荃二人在栅栏外椅子上坐了下来。
曾国藩叹了口气,幽深的双眸凝视着李秀成的背影,又说:“暂且抛开我们这层岳婿关系,本帅以一个胜军主帅的身份告诫你国破天王,你们城内十万守军,或被杀,独留你还活着。这是上苍爱惜良材,不忍让你死”
“上苍当然不会让我死!”李秀成突然转脸凝视着曾国藩,冷冷地说。“你还没有死,上苍岂能让我赶在你的前面?”
“唉如此冥顽不化,你又是何必呢你们的老主子洪秀全已服毒自尽”
“哼”李秀成嘴角一撇,荡出一丝冷笑。
“还有,你们的少主子洪福瑱也投河自尽了吧老主子少主子都没了,你还能忠于谁呢?”
李秀成冷眼斜瞟着侃侃而谈的曾国藩,一笑置之。
“你为何发笑?”见李秀成这般神色,曾国藩有些纳闷。
“你错了”
“错?何错之有?”
李秀成挥挥胳膊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说:“其一,你说我们天王是服毒自尽,根本就是扯淡,我们天王病逝的那日我在场,告诉你们也无妨,他得的是肺痨其二嘛,对了,你刚才说那‘洪福瑱’是谁?”
“你们的少主子啊。”
“哈哈!这更是扯淡,扯的没影没边儿!——告诉你,我们少主尊名‘洪天贵福’,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