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傅雅飞便明白沈洄话中之意。
他站在老旧的宅院门口,看着这个完全无法与过去傅宅相提并论的地方,略一推想便能想到他的亲人这些年来都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岁月。
傅怀音大致将傅家没落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又将父亲、三哥、家中叔伯先后阵亡,大哥在腾冲生死未卜的消息告知于傅雅飞,傅雅飞心中百感交集,更懊悔自己当初过于胡闹,一走了之后舍弃了父亲与家中一切,家中骨肉生离死别,家道中落,他竟一无所知,没心没肺地在英国过自己的自由人生。
傅怀音安慰于他,与他说,倘若父亲还在世,也一定希望他能够平安度日,有告知于他,父亲临终前曾说,好在雅飞远在海外,能避开眼下这动乱局势的纷扰,安心做他的诗人。
傅雅飞一听这些便控制不住了,抱着傅渠月的照片止不住地落泪:“我知道我让阿爸失望了他总是教导我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我散漫惯了,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只想着自己的自由,为了一己之私让傅家丢了面子,让阿爸伤心阿爸过世我不在,三弟过世我也不知,我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个好兄弟”
“二哥,都过去了。”傅怀音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方绢帕,“爸爸从未真正怪过你,我们也挺想你的。现在你回来就好。”
傅雅飞抬起头来,接了绢帕抹去眼泪,愤愤道:“沈洄这个流氓!当初就不应该只打他一顿,应该将他碎尸万段喂给狗吃!”
傅怀音一怔,这才明白,原来当年沈洄上门来提亲,过后被人暴揍一顿,乃是她的二哥所为。二哥从小便与她不对付,竟不知道他会在背地里这般维护她。她笑起来:“从前总觉得二哥不喜欢我,原来背地里还是护着我的。”
傅雅飞略过这一句,道:“我现在就去找沈洄算账!”
“二哥!”傅怀音拉住他,“时过境迁,你即便去找沈洄又能如何?再打他一顿吗?如今他人多势众,你只怕不但打不到他,还会被他为难,何必自讨苦吃。如今傅家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现在的生活我们也并非不可接受,这世道,能安稳活着已是万幸,若爸爸与三哥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下去的。”
“况且”傅怀音顿了顿,“你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傅雅飞不解:“我还有什么事?”
“嫂子一直在等你回来。”傅怀音说着,目光里染了些情绪,她确实无法接受兄长避而远去的做法,可这件事归根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