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陈哲敛起脸面上复杂的神色,将一切隐于心中,“既然你确定在下所持画卷为假,这样看来,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
陈哲说这些话时,语气中并无半点遗憾或是恼怒,倒是试探的成分较多。
傅怀音并未急着给出什么答案,反倒问陈哲:“陈先生组织这品鉴大会,大张旗鼓的,目的可曾达到?”
陈哲内心的愤怒与不悦此刻便遮不住了,盯着傅怀音的眸子瞧,仿佛一只老鹰要将他觊觎已久的猎物抓捕入爪:“在下的目的,傅小姐很清楚?”
“大概是清楚了。”傅怀音轻笑起来,“一开始是不太清楚,略略猜想,陈先生大概是想以品鉴大会引出什么人来,后来传来苏颐自京城赶来昆城的消息,我便有些疑惑了。到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原来陈先生根本不在乎谁是汉奸,谁是锄奸者,也对谁生谁死不感兴趣,你只对你想找的西南文物感兴趣,对传说中的墓葬群感兴趣。”
“所以,你以怀素草书帖引导苏颐来昆城,就是想让我与其他爱国人士出手对付苏颐,你根本没有想过去保护苏颐,苏颐死不死跟你没有关系。你想做的是,隐于幕后,在苏颐遭到暗杀后,将参与这项行动的人抓捕起来,以他们的性命要挟于我,对不对?”
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已随着傅怀音的剖析如拨开云雾见月明,所有的真相如付出水面的浮萍,见于日光之下。
在踏入沈府之前,傅怀音已经猜测道陈哲最有可能的目的,陈哲是冲她而来的。可她还是不得不入这个局,因苏颐必须死,画卷真伪必须查明。
陈哲哈哈大笑起来,挥了手,叫人将其他闲杂人等都带离大堂,只留下他与傅怀音、沈洄与苏隐等四人。
清了场子,陈哲便能畅所欲言了,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问傅怀音:“傅小姐既然已经猜到在下的目的,又为何要入这一局?是不是你觉得成竹在胸,我一定抓不到那些前去暗杀苏颐的人?”
傅怀音摇头:“我来这里,与他们能否安全撤离没有任何必要联系。我必须要来,我若不来,苏颐的行径便暴露不了。”
“为了暗杀一个迟暮老人,傅小姐的牺牲是否有些大?你可知,那些暗杀苏颐的人,此刻已经被我的人控制起来了。傅小姐,即便你们机关算尽,也难算人心。人心难测,你们的人就完全可靠吗?”
陈哲没有说得很明白,可傅怀音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正如苏隐此前向她所提示的,她的人并非